奚咏歌晚上被隋景焕赶回了宾馆。
但她大概是见不得我睡安稳觉。
凌晨两点,明明该是她航班起飞的时间,隋景焕却接到医院的电话,奚咏歌割腕自杀,被急救。
而隋景焕是她手机里的紧急联系人。
男人握着手机,眉心死死皱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我打开门,给睡在门边的男人丢了件大衣,「去吧,她没亲人没朋友,除了你,谁还管她死活?」
「乐乐,我……」隋景焕面露痛苦,忍不住抬手扶额。
我抱着手,淡道,「去吧,你犹豫的时候我就知道答案了。」
男人陷入极端的自我拉扯中,眼角滑落一滴热泪,他伸手想碰我。
僵持了这么多天,我第一次缓和下态度,让他触碰宝宝。
因为,这是最后一次了。
隋景焕哽着声音出门,我转身便收拾东西,打包行李。
凌晨两点半,我带着两个行李箱去了医院。
凌晨三点,温恒匆忙赶到。
凌晨四点,我被推进手术室。
窗外夜色正浓,我闭上眼,将四年前那个笑意温柔、灵魂自由的隋景焕彻底抹杀,回忆洋洋洒洒,过往零零碎碎,就此成为废墟。
手术后,我睡了很长的一觉。
再次睁眼,温恒蜷缩在陪护床上。
「你醒了?伤口疼吗?」
温恒睡眼惺忪,起来为我倒水。
「谢谢。」我认真地看着他,「毕业后朋友都不在一个城市了,那天半夜能联系上你,真的很感谢。」
温恒笑了笑,慢慢扶我坐起,给我端了杯温水。
「本来,也就是为你留在这个小城市的。」
我喝着水没说话,温恒坐在我旁边,道,「奚咏歌的事,我发现了一些新线索。」
我一愣,「案子不是已经彻底结束了吗?」
温恒弄了弄手上的腕表,「是和案子有关,但也不能算法律上的有关。」
我听得很迷糊,他却起身,「等拿到证据我再通知你,九点了,饿不饿?我先给你去买些吃的。」
等了一会儿,门响,进来的却不是温恒。
隋景焕垂着眼,头发翘起,衣衫凌乱,好似在风中狂奔过后才有的模样。
9
但他面容不像跑过步那样红润,反而眼下泛青、胡茬稀疏,整个人都颓丧至极。
转脸看下时间,确信我跟他上一次见面才过了两天而已。
因为血糖低、术后虚弱,我被继续留院治疗。
隋景焕带了一袋子换洗的衣服,提着饭盒,坐到我面前。
「乐乐。」他嗓音沙哑,叫了我一声名字再没后文,坐下来,打开饭盒,热腾腾的饭菜递来。
两个人前所未有地无言相对。
温恒恰在此时推门,他买了一碗甜香的牛奶粥回来,很是诱人。
我接过了温恒的粥,口吻里带着轻嘲,对隋景焕淡淡道,「两个医院来回地跑,不累吗?」
那袋换洗衣物用的是另一家医院的专属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