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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话时明显在掩盖自己的焦急,他没提今伯臣的事情,反而有心跟我寒暄,难为他的好心,大概是怕我受不了刺激吧。
“小璞,这么早你怎么过来了?”
“嫂子,给武哥打个电话。让他赶紧回来,就说我急着找他。”
“出什么事儿啦?”我把拖布靠墙立住,走出了卧室,把门关上。
我走到茶几边上,抽出一张湿纸巾,擦擦手,这时我余光看到钟璞的脚尖频繁地点击地面,他很着急。
我拿起手机,拨通今武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嘀嘀的忙音,卧室里激昂的钢琴曲也渗到客厅里。
“没人接啊,平时这点儿早买早点回来了。”说完,我到沙发上坐下来,钟璞皱了皱眉没说话,我又站起来说:“我给你们沏壶茶。”
钟璞扭头看我,盯了我几秒钟,我读不出他眼神中的意思。难道他发现了我是故意躲在卧室的?
厚重的窗帘和响亮的音乐,显然把我的卧室和外界隔离开了,所以此刻我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我安抚自己要稳住,我微笑地看着他。
钟璞平静地说:“嫂子,别忙活了,我出去等。”
我跟着钟璞走出房间,我们一前一后站在主楼门口的台阶上,看着满院子的人,他们交首接耳,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同情、好奇或是幸灾乐祸的神情。还有人从窗户向外巴望,希望融入这热闹的场面。有租客看到我站在钟璞身后,但并没有向我询问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知道我只是一个闲人,从不理会公寓的事情。
差点忘了说。这是一个主楼坐北朝南,大门冲西的院子,为了收租,今武贴着院子的南墙和东墙分别建起两栋公寓楼,公寓三层高,社区规定最高只能建三层。两栋公寓楼大约有五十个房间,我记不清了,我并不关心这些。我只记得,我和今武搬到这儿有十年了,他这些年靠着收租过着悠闲的日子,我却觉得这种生活糟糕透顶。
主楼只有两层,但是总高度跟公寓楼差不多。附近的出租房价格稳定,今武很聪明,用了两层楼的物料就建起了三层楼。我之前这样嘲讽他时,他跟我说:“不是公寓楼的层高比主楼低,而是主楼的层高更高。”他说他记得我曾经说过,我想住在一个有落地大窗和中空挑高的房子里,但是在这个局促的院子里盖落地窗和中空挑高的房子并不实用,还会使房屋保暖变差。为了满足我的愿望,他加宽了窗户,增加了层高。不得不说,他是明智的。主楼建成后,比我想象中的好。
但是,很快就不好了。
今武的父亲今伯臣七年前搬来跟我们同住,自此这个家里总是充斥着肮脏的叫骂。原本主楼上下两层都是四室两厅的格局。今武的大哥今国道去世后,今伯臣才跟我们住到一起。公寓房盖好后,遮住了主楼的阳光,今武把能采到光的主卧腾给了今伯臣。我的膝盖不好,不想去二楼住,于是搬到了一层的次卧,今武也跟我一起住进了次卧。他倒不是迁就我,而是一层更方便他照顾今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