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蒙觉得不好意思,怎么说,谢周也是达奚长儒老部下,便解释道:“哥哥勿怪,我接手指挥部众,打骂甚多,他们想是怕了,并非不尊哥哥命令。”
达奚长儒朗声笑道:“愚兄倒也带了几天兵,若谢周者,岂是打骂所能降服?观其行,非心悦诚服,断不至此。当日与贤弟语,就知贤弟满腹锦绣。可谁想愚兄到底是见识浅陋,不识贤弟大才啊。”
不一会儿,酒菜置备上来,谢周二人需巡营查视,只剩下达奚长儒和秦蒙两个。
“哥哥,今日饮酒,需要节制,毕竟,您身上的伤未愈,纵酒……”
不待秦蒙说完,达奚长儒笑道:“人生难得一知己,得之,虽死无憾。死且不惧,何惧杯中之物乎?”
秦蒙一听,索性也放开了,不就是喝么?豁出胃来,有什么好害怕的?
但喝起来,秦蒙就发现,事情不是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以前,秦蒙看到古书里有这样的字眼,某某某真乃神人也,秦蒙觉得,这不过是夸张的手法。
等看到达奚长儒喝酒,才知道神人二字,才是恰如其分的形容。
秦蒙是喝了吐,吐了喝这般折腾,达奚长儒却是面不改色一直喝。
喝到最后,秦蒙甚至都找不到自己的嘴了,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结束这场豪饮的。
等秦蒙清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达奚长儒似乎有意避开军中之事,刻意让秦蒙照旧统领所部。
在秦蒙闲暇的时候,达奚长儒亲自指点秦蒙,将自己所知道的军中各种规矩,各式条律,还有各级人员配备,如何保障,遇到什么事情找什么人,事无繁细,毫无保留都一一告知。
另外,达奚长儒督促秦蒙骑马,在冷兵器时代,高级将领,骑射功夫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指标。
秦蒙经过了达奚长儒的悉心指点,虽没有谢蕴周庭赞那一身本事,却也能骑乘自如,砍杀几个小兵,应该不在话下。
过了三月有余,朝堂圣旨来了。
文帝杨坚,对周盘一役不吝褒奖之词,盛赞达奚长儒一部勇武忠义。
达奚长儒升迁,自是意料之中,所部全体将士,也都是连升三级。
接了圣旨之后,达奚长儒率部回营,却是眉头紧锁,闷闷不乐。
秦蒙笑道:“哥哥,圣上垂青,我部将士,无论生死,都有圣眷,未知哥哥还有什么烦恼?”
达奚长儒深吸一口气道:“愚兄专门上奏,言及贤弟功劳。贤弟临危领命,率残部大破突厥重骑,连番血战,令突厥十几万人马望弘化大哭而归,此忠此义此勇此智此功此劳,愚兄亦不及也,圣旨却怎会只字未提?”
秦蒙不假思索笑道:“莫非元胄大将军使然?”
那元胄,正是弘化北城守备校尉元铎远亲,或许,元胄心里轻蔑这个远亲,但是,真的有人敢那么对付元铎,元胄就算是为了元氏门楣的面子,也要搞些事情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