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女士说白白灵一向听话,乖巧得像只小绵羊。她说她从小教导女儿要自爱,要跟异性保持正当的距离,她说白白灵听话,直到现在也没谈过一场恋爱,纯情得就像一张白纸。
最后,那位衣冠楚楚的少东家,直接来了一句话:“这么说灵灵她还是一个处/女?”
白白灵坐在妈妈旁边,手指被自己抠破了一个口。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被扒光了衣服,让人里里外外审查了一遍,像是橱窗柜上一件即将售卖的商品。
所以她为什么要跟妈妈来到这里,成了这戏台上的丑角呢?她为什么要听妈妈的话?她为什么要做一个乖乖女?为什么要成为母亲所期待的样子?
按照妈妈所指定的路一步步走,难道真是一条康庄大道吗?如果真是一条康庄大道,她又为什么如此排斥,排斥这一种极度的不舒适感。
也是那一刻起,白白灵决定不再做一个乖乖女。
处/女、纯情、像一张白纸,他们以此来给她标价的吗?
凭什么呢?
因此,关于找男人这件事,她是蓄谋已久。
白白灵站在宾馆的阳台上,抬头能看到自家小区单元楼,距离她四百米左右。
她是故意的,故意挑这一家宾馆,就因为离家近,如果妈妈知道自己的乖女儿就在小区门前的宾馆里,跟一个不相熟的男人上床,她会有什么样的表情呢?
“为什么不说话?白白灵,你最近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女人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强势而又尖锐。
白白灵深吸一口气,道:“我很快就回去了。”
对方没有回应,电话里异常寂静。
白白灵隐隐能察觉到她的怒火。
“一个小时后......”席丽元终于开了口:“你最好老老实实坐在家里,白白灵,别惹我发火。”
“......”
挂上电话,心仿佛一下子被埋了一层土,又沉又闷。
在阳台发呆了一会儿,白白灵走进房间,目光从床上白色被褥上掠过,匆匆撇了一眼床上那帅得过火的男人。
关于眼前与她有肌肤之亲的男人,她了解甚少,只知道他长得非常好看,身高一米八左右,知道他有很多朋友,异性缘很好,他衣品很不错,腕上戴的手表看起来很昂贵。
然而真正吸引白白灵的,是他身上的自由随性、漫不经心、桀骜不驯的气质,大概人越缺什么,就越喜欢什么吧,她喜欢他身上那一股不羁的痞子气。
此时,他正躺在床上睡懒觉,面无表情,像个死尸。
“我后天就回学校了,以后可能不会再见面了。”白白灵道。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软,就像阳光中漂浮的尘埃,而她自己没有察觉。
男人抬起眼皮,停顿了一下,问:“在哪个城市念的大学?”
白白灵紧盯床上被褥,没有回答。
“江海市?”他漫不经心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