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百花宴上的公子皆是武艺超群,出手都有分寸。但我一介女流比不得诸位公子,若伤着陈公子可不好,若不立个生死状,我忠烈侯府可担不起着误杀的罪名!”叶香君淡语如轻纱,可说出的话却不禁令人胆寒。
陈安身子一颤,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本是想让叶香君上台来,用刀剑吓唬吓唬她。只要她痛哭流涕在众人面前出了丑便罢了,可并没想真跟她比什么剑。
“有劳公公。”叶香君不等陈安答复,直直对身边太监说道。
那小太监也不知怎的,总觉得叶香君的话比起宫中嫔妃的话还要凌厉,让人不得不去遵从。他看了看殿上的总管大太监,这生死状历来未有,他也实在做不得主。
总管太监会意,也是转看向身边的九五之尊。
皇上似笑非笑,捻须沉吟:“叶家小姐说的有理,她一介女流不擅长使刀剑,若是伤着人可不好,朕准了!”
这一声准几乎让陈安险些踉跄栽倒,这可是赌命啊!
“莫不是陈公子害怕了,想反悔?”叶香君冷语如箭,如一记无形的耳光打在陈安的脸上。
“自然没有!”陈安心虚似的提高了嗓门,这比试是他第一个上庭,也是他点了叶香君来挑战。此时的他哪里还有害怕反悔的份,在武试庭上对一个女子怯懦,那还不如找根麻绳直接吊死。
“那,就开始吧。”叶香君一字一顿说的很慢,将头上发簪取下,黑发如缎般落下,更显得她容颜胜雪,冰肌玉肤。
宁逸手捻酒杯,不自觉的将手渐渐收紧。立了生死状,那便是生死无关,就是他们二人真死在庭上,各家也只能自认倒霉。他鹰眸冷沉凝望着庭下那纤弱的身影,呼吸不觉有些沉重。
陈安是挑战一方,自然由他先开始。他双目震颤,额上已是渗出点点细汗,手里这已挥舞了十年的剑不知怎的,忽然变得沉重无比。剑锋嗡嗡作响,不停的颤抖着。
叶香君红唇轻勾,凉薄低语:“陈公子莫怕,杀人不过头点地。生死状已立下,还是皇上亲口准的,你还有什么好怕的?”
这一语如潮水般冲击着陈安那即将决堤的心,手心里满是汗,几乎都要握不紧剑:“叶家小姐,你现在认输还来得及,这规矩可有认输这一条规矩!”
是啊,武试有认输,只是历来的公子都是落败方止,从没有一个人愿意放下颜面甘愿认输。
“我已立了生死状,陈公子觉得我是为了认输吗?”叶香君冷蔑一笑,笑得是那么云淡风轻。
这一笑让座下的文武百官都是心悸无比,面对手持剑锋,即将要索她性命的人,她居然还笑得出来!这般风雨不惊,不惧生死,不正是大将之风吗!
陈安吞了口唾沫:“你就这么想死?难道你的命还比不上颜面?你不过是个女人,便是认输也无伤大雅。李家将军府倾覆多年,你用命来维护这落败府邸的颜面,我不认为你是这么愚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