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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我就撩开了帘子,一阵胡乱水声。
我进去放了皂角,堂而皇之的看人。
雾气升腾,见我还没有动的意思,叫花子终于第一次开了尊口。
「姑娘?」
我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我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怎么担得起一声姑娘,你叫我梦娘子就好。」
出浴房,我回身又看了一眼。
五日了,浴桶里男人的背影依然瘦削。
明明嶙峋脊骨还是能看出曾经高大健壮的影子的。
我有些不满的啧了一声,进厨房拎起了菜刀。
逮了只鸡,眼角余光里,张二贼头贼脑的在墙头张望。
我扬起手,干脆利落的落了刀。
母鸡一声急促的呜咽就断了气,墙头的那颗脑袋也刷一下缩了回去。
我拎着鸡进门,叫花子从浴房出来。
身量挺拔,面容清隽。
人还是当初那个人,只不过年岁长了,又不知逢了何事,气度沉稳下来,倒没了初见时的少年意气。
我把鸡往他跟前一丢,把手里的鸡血往衣服上揩,跟他错身往浴房走。
「把鸡炖上,给我拎几桶水进来。」
水就拎在浴房门外,我衣衫半敛,不满的撩开浴帘叫住他:「拎进来啊。」
叫花子垂着眸一桶桶灌水,水满了我拉着他吩咐:「就站在门外。」
他终于抬眸看了我一眼,我亦看着他。
半响,他拧着眉拒绝,出口二字:「不妥。」
「不妥?」我指指纸糊的窗户,有些想笑:「没听过寡妇门前是非多吗?你现在是家里唯一的男人,护着我很难?」
帘外的身影挺拔,我终于踏踏实实的洗了个澡。
鸡汤香气浓郁,我给对面规矩坐着的人舀了一碗递过去,道:「多喝点儿,把身体养好了才能尽快成亲。」
叫花子抬眸看着我,不接。
我笑了一声:「怎么?不愿意?你命都是我救的,以身相许委屈你了?」
叫花子还是看着我,眼珠黑得有些迫人。
啪嗒我将碗放下,撑着身子猛地凑过去:「叫花子,是你自己爬到我院里来的,怎的还成你不愿了?」
「想反悔?」我一拍桌子,「除非再从我这儿爬出去!」
我一副匪样,对面男人明显愣了一下。
对峙半响,叫花子的眸光动了一下,他的扇睫紧跟着缓缓垂落。
「姑娘救我,只为了家里有个男人照应?」
我理所应当道:「自然。」
「姑娘就如此相信一个不明来历的男人?」
我抬眸问:「哦?你什么来历?」
叫花子看着我,不言。
我又问:「那可还记得自己叫什么?」
我眼底清澈,小半响,叫花子才缓缓吐字:「季昱。」
「季昱?」我随意点头:「好名字。」
……
被我一唬,季昱倒也没说走,在我这儿住下了。
五天一贴药我从张兽医那儿买,起先他喝得挺好的,后来知道我从谁手里买的之后,说什么也不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