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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必我此刻脸色是极为难看,承锦站在一旁显得束手无策,小心翼翼地说着:“狐玺妹妹,想必父王亦是有极大的难处的,否则素来他那般疼爱你,怎舍得轻易将你送到幽国去?还请妹妹莫要怨恨他。不过此事倒像是我舅舅事先与那些大臣撺掇好的,八成又是因着上次的事,都怪我当日不肯娶代云卓为太子妃,才害得妹妹如此。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无论如何也会娶了她,何故让母妃和舅舅这般算计了你。”
我听他出言相劝,不禁又是一声冷笑。即便是有他母妃和舅舅算计,若叔父王未做此想,他们如何能得逞。
承锦见我不语,便又接着说:“妹妹每日与我同窗读书,亦知晓当今天下局势。平心而论,西虬早已不再是先王在位时的西虬,倒并非父王不作为,只是那幽国实在狼野之邦。纵观七国,除去内忧外患、庸弱无道者,便是西虬这般多年疲于战事外强中干的,兴许一时还抵得住幽军,但如此久战下去,只怕离亡国之日不远矣。皮之不存毛将焉附,西虬若亡国,莫说你我,整个西虬的百姓都要沦为他国的奴隶。”
我凄凄惶惶转过身去,不愿再听他说下去,声音已冷得如冰剑:“哥哥若是来替叔父王当说客的,就不必了。木已成舟,狐玺一介弱质女流,岂敢违抗王命,动辄便押了整个西虬百姓的性命作保,如若不然这祸国殃民的千古骂名叫狐玺如何担当得起?如此,哥哥便回去与王上复命吧。”
我背对着他,并不想看他作何表情,他或许正惊讶我如何洞晓一切。我心里明白,并不是他做错什么,他向来性子是十分懦弱的,心思并不复杂,今日能为了我挺身而出救回臧儿已是极难为他了。
知子莫若父,想必叔父王也知道他救下臧儿完全是为了我,我必要承他恩惠,故借此让他出面来告知我一声最合适不过。
叔父王,你是那个昔日宠溺我的叔父王吗,莫非你苦心栽培悉心教养我数年,还有这些年的父女之情,都是为了今日?狐玺真不过是你手中的一颗棋子吗?
我微微扬起脸,心中如有上千只蚕蛾作茧,身后隐约有衣袖摩挲的沙沙细声,我能想象到那是司徒承锦手足无措的样子。
“到底也是我无能,无力护佑妹妹。只是一想到妹妹要嫁给那个阴险狡诈好色暴虐的幽王,心中实有难以言说的痛和不忍,即便哥哥此生无缘照顾妹妹,也希望是由一位谦谦君子来照顾妹妹。”他嗓音里带了几分哽咽和无奈,说罢又十分懊恼地叹了口气。
只是他此刻无论说什么,也宽不了我的心了。我恍然觉得,这浮生乱世里,谁都是靠不住的。
慢慢转过身来,带了极寒的笑意,轻声道:“承锦哥哥不必在此为妹妹伤怀,哥哥为妹妹所做的一切,妹妹心中有数,此事并非哥哥能力所及,哥哥无须自责。只是日后,还请哥哥好生待臧儿,其实臧儿对哥哥钟情已久,昔日她只能叹自己福薄命浅,如今心愿得偿,还请哥哥多多怜惜臧儿的一片真心。哥哥还是快些回去复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