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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一觉醒来,已是月上中天,早就过了戌时。
因为怕茶茶惦记这耳环,晗初也没觉得腹中饥饿。她起身推开窗子看向对面的院落,这一次倒是瞧见了阑珊灯火。
晗初匆匆拿起耳环再去找茶茶,走至院前正待抬手敲门,却发现院门竟是虚掩着的。她不禁懊悔自己失了声,也没法说出话来,只得冒失一回。
晗初缓缓推开茶茶的院门,放轻脚步迈入其内。只见院落里挂着一只灯笼,好似是在等着谁。她就着灯笼四处打量,唯有一间屋子亮着烛火,光色幽暗不明,正影影绰绰地投射在窗户纸上。
晗初见状不再迟疑,连忙拾阶而上,发现这间屋子也是虚掩着的。
茶茶怎得这样不小心?罢了,这倒也像是她的做派,性子不拘小节。
这般想着,晗初已笑着抬起手来,正欲敲门,却忽然听到屋内传来动静。
晗初仍旧保持着敲门的姿势,只是那只纤纤玉手却停在了半空中,没有叩上门板。
她知晓自己应当即刻离开,可不知为何,双脚却似灌了铅一般沉重,就连咽喉处也忽然疼痛起来,好像在提醒她失声的事实。
晗初忽然觉得胃部翻涌,明明晚上没有用饭,却是这般难受作呕。她捂着口鼻再次后退一步,却忘记自己身后是台阶,一脚踩空便跌了下去。
晗初头一次庆幸自己失了声,否则此刻必定会尖叫出来。然而她跌倒的动静实在太大,终究是将屋内一对鸳鸯惊动了。
“谁?”但听沈予一声喝问,继而屋门已被从里打开。烛火顺着大开的屋门宣泄而出,瞬间洒了一地柔光。
沈予就站在逆光处,晦晦暗暗看不清神色。
“晗初?”他低低反问,仍旧保持着开门的姿势,手中还握着一把匕首。
就着散落而出的烛火,沈予清楚看到了晗初的娇颜,娥眉蹙起、下唇紧抿、面色苍白,眸中是隐隐的厌恶。
沈予顿觉胸口被一块大石忽然压上,令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说来当真可笑,他沈予对着旁的女人是甜言蜜语舌灿莲花;唯独面对晗初,有些话他说不出来,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这事若要传出去,丢人倒是其次,只怕也不会有人相信,他堂堂的“风流小侯爷”,竟会对一个女人不善言辞。
连沈予自己都不愿去相信。
然而事实摆在眼前,恰如此刻一般,他仿佛也是失了声,只能定定看着这名唤“晗初”的女子,无从开口,无从解释。
两人便如此沉默着对视,最终还是沈予先回过神来,跨出门槛想要扶她起来:“你怎么在这儿?”
他俯下身躯朝她伸手,指尖堪堪触碰到一片衣角,晗初却忽然向后一闪,如避瘟疫似的躲了过去,兀自从地上站起身来。
她实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就连憎恶躲闪都如此美妙。沈予苦笑着看向晗初,一个逆光,一个顺光,他看她清清楚楚,她却未必看得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