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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这个小小的窗户,我看见外面明亮的月色,灼灼其辉。
远处的山黑黢黢的,数不清山脚下有多少个瓦罐坟,又有多少个无辜男婴的尸体……
想到胡金今天的拳打脚踢,以及他的手捏住我的胸时,那种从我胃里往上翻涌的恶心感。
妈妈讽刺的脸也一遍遍在我脑海里浮现。
正当这时,我仿佛听到了丽丽姐刚出生的那个儿子,还在瓦罐坟里,发出微弱的哭声。
我的心再也无法平静。
我悄悄下了一个决定——我不能坐以待毙!
我要离开这个可怕的村子!
5
丽丽姐本名叫林锦安,但是被拐来我们村子后,名字就被改成了丽丽。
听说她以前是大公司的总经理,明艳大方,自信美丽。
我想去套套她的话,也许,她会有什么逃走的主意。
第二天,我就来了她们家。
「哭哭哭,就知道哭!好好的家,晦气都被你哭来了!」
里面传来鞭子抽在皮肤上的声音,破空声一下又一下。
我站在院外,久久下不了手去推门。
丽丽的脸浮肿得不成样子,衣不蔽体,肚子上的肉松弛可恐,一条条黑线夺目,那是妊娠纹……
「婶子,你就别打了!丽丽姐才生完孩子!」
我鼓起勇气跑过去阻止,李婶的小眼睛斜了我一眼,刻薄道:「什么金贵的货色?」
「刚生完孩子怎么了?还不是贱命一个!」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戏谑地盯着我。
看似在骂丽丽姐,但又何尝不是在阴阳我。
我们,都是贱命一条。
看着瘫在地上的丽丽,李婶随手扔掉了鞭子,哼着歌,一脸无所谓地回屋了。
只留下我和丽丽姐两个人,四目相对,她的眼里无光,铺满了灰色的阴霾。
「青花,扶我起来。」
突然出现的沙哑嗓音把我吓一跳。
「丽丽姐,你的声音…这是…怎么了?」
我扶住她,她瘦弱得像一阵风,露出的手臂上也都是鞭痕。
我把她扶到床铺上坐下,她缓缓扯起干涸的嘴角:「我的孩子…」
「我的…孩子…刚出生就被他们放进瓦罐坟,活活饿死了……」
听到这个,我在旁边攥紧了拳头,说不出话。
随即她抓住我的手,捏得我生疼:「青花…你要离开这里…」
「你一定要离开,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他们都是疯子!!!」
目眦欲裂,她的声音字字泣血。
看着她万分痛苦的神色,我一把抱住她。
被我抱着,她渐渐平静了下来,开始小声啜泣。
在这里,孩子是她唯一的寄托。
生活本来一片光明的她被拐来了这个地方,天天被侵犯,被打骂。
这里没有她的亲人,只有无数个刽子手。
她唯一爱的,只有她自己孕育的孩子。
但是孩子出生后,就被夺走害死了,为家里“求福气”。
「草菅人命,也能求到所谓“福气”吗?他们真的疯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