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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着追上大力的敲着车身,公交司机没有停下,只是放慢速度骂骂咧咧的拉开车门。
我投币上车,身后的卢生翻找半天都没找零钱,最后尴尬的投了张百元大钞。
可这都没有关系,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从郊外回市区的人不是很多,大部分的座椅都是空着的。
我走到靠窗的座椅上坐下,卢生瞥了一眼我旁边满是泥脚印的座椅,犹犹豫豫的站在了左侧。
要是以前的卢生估计会随意用手擦擦,然后坐在我的旁边……可如今我都不是以前的我,我自然也不该奢望卢生还是我以为的卢生。
我抹掉车窗上的雾水,瘦骨嶙峋的手,擦出一片冷然。
公交车走走停停,到了市里雨渐渐变小。
下车再上车,又换了两辆,中途差点坐过了站。
一路跌跌撞撞,这才到了城市的另一端的近郊,我的家。
我家的房子是城区里最早的一片富人区,曾经这里的环境清净,寥寥几栋别墅显得尤为孤傲。
在吕氏地产倒后,一窝蜂的地产商挤了过来,房子之间距离挤得让人感到窒闷。
从公交车下来,要步行上一个大斜坡。
开车越过总让人觉得这条路很有趣,但步行上去却令人苦不堪言。
现在我虽然不再肥胖,可因为缺乏锻炼,走起来依旧气喘连连。
身上的雨水被热气烘着,紧贴在身上,不舒服极了。
卢生再也不会斥责我说“吕诺,走几步路就喘!你看你胖的样子,简直是蠢死了!”,他只是静静的跟着我。
生硬的皮鞋踩在柏油马路上,踢踏作响。
无论卢生以前如何侮辱我、耻笑我,我都会没皮没脸的笑笑打岔过去。
那个时候,我爱卢生。
他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
只要他跟我在一起,我就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
现在卢生说什么我都不会反驳犟嘴,可他也不会再说了。
或许,人都是犯贱的。
我想。
因为太长时间没有人住,久旷的房屋看起来落魄苍凉。
白色的墙壁上爬满绿色的藤类植物,院子里草长的老高,偶尔会有野猫跑过,带动草尖略微浮动。
静静的推开铁门进去,一股巨大的荒凉席卷过我的周身,身上未干的雨水冻的我直打哆嗦。
我动作迟缓的往屋里走,推开密码锁,输入卢生的生日,指尖的末端都是生硬的疼。
音乐一响,门锁打开。
呆愣愣的看了几秒钟,我这才压下把手开门进屋。
“吕诺。
”卢生走到我旁边,虽然我没回头,可还是能感到他在看我。
如果是三年前,我会带着充满爱意、殷殷期盼的眼神凝望这个我倾慕而又热爱的男人。
但现在,我喉头腥甜,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吕诺。
”卢生不会容忍我第三次忽略掉他的话,他强势的站在我的面前,一字一顿的说,“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