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了指远处对他说:“我愁的可多了呢!我愁明天就要被册封狼姬了,待我父亲老到回归天海的那一日,我就成这流荒之主,要做的事情可多了。愁我不能去凡间看一看玩一玩,愁我无法将燕锦光明正大的带出来,愁翻覆之乱的到来,燕锦就要去平乱了,南池说,他一旦没有价值就会被杀,洛前川你说,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
他呵呵笑了几声,把酒壶倒过来,挂在树枝上,压弯的树枝摇晃了两下,他又忽然一挥手,把酒壶打落,摔在地上,碎得四分五裂,他拍了一下我的后脑勺,笑道:“我看你就是怕吧!阿遥,你怕你不能胜任狼姬,不能在将来担下整个流荒,你怕你不能去凡间,至于什么燕锦我不是很清楚,莫不是情窦初开?”
我抬脚把他踹了下去,洛前川翻个身,站在树底下抬头看我,手指头朝着我抖了两下,“你啊你!这幅德行,日后嫁不出去可怎得了?怕是你爹娘要愁死!”
“你还说我?你还敢说我!洛前川,不晓得是哪个胆小的在一百多年前逃婚!”我飞身下树,洛前川赶忙用了法术蹿离的好远去。
他这桩事情当年闹得流荒人尽皆知,也算是出名了的。
喜酒好玩的洛前川,是流荒大长老的长子,去年一千岁的时候,长老和阿爹给他和虎族的女子配了婚,哪想成婚那日,他竟不见了!十几年前回来,说是去人间游历了一番,结果被大长老绑着去虎族赔罪,他装傻,而那本该成为他娘子的姑娘,又哭的狼狈,一干人在旁边看着尴尬,若不是阿爹当时挡下大长老手里的那柄大斧头,今日怕是看不见洛前川了。
……
在狼山殿浑浑噩噩的待了一天,看着身边的妖婢准备这个准备那个,真的有股莫名的感觉滋扰我不得安坐,说不太清楚是什么滋味,反正我知道,不能再这么待下去了。
我挠了挠头,回房里换了身紫色的衣裳,使了隐身咒,穿墙走了。
一路向北就是沧山了,虽然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燕锦,但就是忍不住要看看,路过一家酒坊的时候,想着洛前川的那句“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就顺了一壶酒,一路避开那些巡逻的侍卫,匆匆的到了沧山,一路走进去,瞧见那湖面还是风平浪静的,好像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我挨着湖边坐下来,照旧脱了鞋将脚伸下去,酒壶被我抱在怀里,起了酒盖,一股子酒味蔓延开来,没能嗅出是什么味的,就是还好闻。
我捧着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缓了缓,慢慢的吞下去,滚烫的感觉穿喉入肚,咳了两嗓子,眉头一皱,又灌了一些,罢了抹抹嘴,望了眼湖面,还是那般平静地景象,遂开口,似自言自语又似对人说一般道:“燕锦你怎么不出来见我啊?你都好久没出来跟我说话了,燕锦啊,你是不是怪我没有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