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多日不见，一梦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沉默了半晌，一梦缓缓开口：“董事长……”
她这个称呼让对方微微一怔。
“我知道，我只是想跟你待会儿。”江先生的语气里竟带着一丝恳切，一梦也感觉到了他与往日不同，估计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她也就没有说什么决绝伤人的话。
“刚才你……新同事，她喊你什么？”江先生问。
一梦轻笑着说：“没什么，称呼而已。董事长不是要走走么，这样拉扯着，什么时候才能迈出步子。”
江先生颔首笑了笑，松开手，走在一梦身侧。
接下来的几分钟，两个人都没有开口说话，只是慢慢往前走，江岸边的夜晚喧嚣未止，他们在远离人群的走道上，耳边是不断卷来的风声。
“小梦，你……”
“嗯？”一梦等了半晌，见对方没了下文，不禁心生疑惑。
“你让人很看不透，好像什么都知道，又好像什么都不在乎。”
一梦笑了笑，问他：“怎么说？”
江柯继续说道：“从前在公司，无论齐成雍多过分，我都没有见过你生气。我对你的示好，你屡次拒绝，却也看不出欢喜或是厌恶，我就这样一直抱着希望。”
一梦依旧是淡淡的，平仄没分的语气，说道：“看不出来才是正常，因为对于董事长的喜欢，我原本就没有欢喜也不是厌恶，只是不接受。”
江柯脚下慢了半步，目光沉沉的看着她，问：“小梦，你到底喜欢什么。”
一梦也停下脚步，转过身迎着他的目光，回道：“如果江先生是问房子，价值不菲的车，以及那些奢侈品首饰的话，其实你曾许我的每一样我都喜欢。我也在为更好的生活努力，可是馈赠的东西，总有代价。我不知道接受这些东西以后会付出多大的代价，所以只能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要破这个例。”
“小梦，你听我说。”江先生上前一步，一梦本能的后退，与他拉开间距。
“董事长”，一梦抢过话，说道：“我不想听。”
江先生这时微微垂下头，平素固定的一丝不苟的头发，零零散散的垂扫着额角。他紧抿双唇，似是叹了口气，然后道：“那我送你回去。”
段助已经折返回来，把车停在对面。
一梦抬手拦下一辆出租，冲他笑了笑，“不用了，我打车回去，谢谢您。”
江先生伸手拉她却慢了一步，只摸到了脱漆的车门把，他吸了口气，蜷回手指。
出租车驶出一段后，调头与段助擦身而过。
段助站在车门旁，替走过来的江先生打开车门，请他上车。
系上安全带后，段助小声问：“您是回家还是……”
“跟上。”
“是。”
车子走了大约二十多分钟才停下，江先生看着百米外拥挤又背街的小区，沉默了好半晌。
段助扫了一眼后视镜，机械似的开口：“董事长，她住六号楼2302，您要上去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