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雾玥慌忙收回视线，眼眶滚烫，指尖的剧痛更让她浑身颤抖。
可她不能停，更不敢停！
很快，她十指指腹都被割出了伤，鲜血几乎要染红整片琴面！
她的血与泪，混着滴滴落在古琴之上，无人能见，更无人能救！
翌日清晨。
湛元禛起身时，仍能听见断断续续的琴声。
他慢条斯理的穿好衣服，缓步走了出去。
走入院中，他猛然顿住。
只见姜雾玥脸色苍白如纸，脊背却挺直如青松。
而她面前那把古琴血迹斑驳，几乎看不出本来颜色！
姜雾玥鲜血淋漓的手仍在抚琴，十指连心，她却好像感觉不到疼一般了。
铮！
琴弦骤断，发出最后的绝唱。
姜雾玥望着那断了的弦怔然片刻，抬眸看向湛元禛：“王爷，这一夜抚琴，您可还满意？”
她眼底的死寂，让湛元禛陡然心里一颤。
下一刻，姜雾玥弯了腰，爆发出剧烈的咳嗽。
她朝前倾倒，猛地吐出一口血来！
湛元禛顿住脚步，眼神沉了沉。
姜雾玥浑身一僵，紧接着，湛元禛冰冷的嗓音如惊雷响彻耳畔。
“少在本王面前装模作样！”
姜雾玥心脏像是被拧成一团，止不住的往下滴血。
许久，她眨了眨眼，声音轻的几乎听不清。
“王爷教训的是。”
湛元禛抬脚从她面前走过，临出门时，吩咐了一句：“赶紧打扫干净，别让知妩见了恶心。”
姜雾玥强撑着从地上爬起，走到院内的水井旁。
入冬的水冰寒刺骨，和着手上的伤，疼的姜雾玥止不住的发颤。
她拧了抹布，跪在地上，将自己的血一点点擦净。
就在她擦完的那一刻，一双绣花鞋停在她面前。
姜雾玥动作一顿，抬起头来，便看见林知妩带着打量的眼。
她笑了率粥笑，声音轻柔：“王妃辛苦了，打扫的很干净，起来给我奉茶吧。”
姜雾玥神情微僵，起身去端了茶来，低声道：“夫人，请喝茶。”
林知妩看着杯盏上的血迹，用手帕捻着接过，不紧不慢地抿了一口。
姜雾玥怔怔看着林知妩半响，终是忍不住开口问：“当年你为什么要主动离开？”
林知妩抿茶的动作一顿，旋即轻声开口：“我当然要离开，这样一来，阿禛会永远都记得，是你逼走了我。”
姜雾玥瞳孔一缩，明明眼前的林知妩是个人，可她却像是看到了蛇蝎一般身上发冷。
林知妩眼中嫉恨与得意相融，显得诡异至极。
“我除了出身青楼，哪点不比你强？”
“可你是先帝赐下的王妃，哪怕在王府所有人都叫我夫人，可在皇家玉牒上，我算什么？”
“姜雾玥，是你占了我的位置！”
姜雾玥浑身一颤，竟无力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
入夜，姜雾玥才回到王妃院。
春桃看着她伤痕累累的手，骤然红了眼：“王妃，我去请大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