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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许是找地方拉屎撒尿去了,狼扒脸这么想着,打开手机上的电筒借个亮,想先坐在车座上歇歇脚。
但他心头刚刚浮起的兴奋感迅即被巨大的惊恐替代。
车后厢直挺挺躺着一个男人,确切地说,是一具尸体。
男人身上穿着黄色的工装,“宁远煤矿”四个字红得扎眼。
狼扒脸被四个红字刺痛,心头忽地翻涌起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手抖得不听使唤,他哆嗦着,再次拨通那串陌生数字。
手机铃声竟然从男人的衣兜里传来。
阵阵寒意爬上脊柱,狼扒脸的双腿抖如筛糠。与他约定看老物件的男人不是没来,而是,死了。
凄厉的叫声惊动了戈壁滩上的野物,它们四处躲避,而狼扒脸也逃命似的跑一步跌两次,头也不敢回地往家的方向奔。
惊魂未定的狼扒脸搭了辆运棉花的车顺利返回榆柳崖,可回到家就心脏疼得紧,几番挣扎,还是决定报警。但他按下按键的那一瞬,突然意识到车上肯定留下了自己的指纹,而男人的手机里还留着自己的电话号码。
狼扒脸彻底慌了神,连夜开着自己那辆快散架的三手桑塔纳往乌塔沟赶,想处理掉自己的指纹,拿走电话,再报警。
可命运与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他围着乌塔沟寻了几遍,也没找到那辆农用三轮。
夜里的风越发凉了,月光和车灯遥射之下,茫茫戈壁影影绰绰。尸体和车,都不见了。
狼扒脸感觉凛冽的冷风钻进了骨头缝,思绪混乱到拿不稳手机。最终,在恐惧的支配下,放弃了报警的念头。
他怕自己说不清,怕这案子沾上自己,怕好不容易过上的好日子戛然而止。同时他也心存侥幸,想着许是那人突发疾病死在了半路,这样的话家属发现后肯定把他带回了家。而宁安的死人都埋在祁山屯戈壁,只要这两天有出殡的,说不定下葬的就是那个男人。
狼扒脸在通往祁山屯的路上蹲守了两天,却没遇到出殡的车队。事情似乎往更坏的方向发展,他不得不做第二种推断。
宁安地界偏,意外死亡的,哪怕是杀人越货,受当地风俗影响,本地人都会将死人的贴身物件偷偷埋在疏勒河岸的红柳林周边,不管封建迷信还是确有其效,总之能求个心里安生。这些年狼扒脸这个“宁安小灵通”对这些事了如指掌,也清楚记得以往发生过的杀人藏尸案大都能在红柳林附近发现踪迹。
狼扒脸编了一个能让警察去蹲守的借口,祈祷肖翰蹲守在红柳林,盼望凶手也去埋点东西,然后人赃并获。
可一无所获的肖翰来找他兴师问罪的时候,狼扒脸彻底乱了阵脚。
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又是谁,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