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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尬笑三声,掏出手帕,说出掏心窝子的大实话:“不,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水平?是不是名不副实?说不定我绣出来的能比你画出来更好。”
周庭哉看到我手帕上的绣品,那是我仿宋代王爷赵令穰的湖庄清夏图,他立刻明白过来:“原来姑娘就是肃家大小姐……失敬,失敬。”
大概是我爷爷名声太大,翰林大学士,按照本朝进士先入翰林的规矩,日后很可能成为韩道谌的恩师,韩道谌不敢怠慢我,铺纸蘸墨来了幅大写意。
他还真有两把刷子!
那墨色矫若游龙,变化万千,在纸上逶迤曲折最终归于小小花瓣,恢宏与精细,都在一念之间。
我脑海里快速织罗出绣法,单套针、接针、施针……这里怎样衔接,那里怎样过渡颜色……
我拿上那幅画千恩万谢,急着告辞回家,这时腕上一凉,是韩道谌抽走了我的手帕,丝绸滑在皮肤上凉丝丝的,我眼看着他将我的帕子叠好收到胸口,笑得风流而欠揍:“一物换一物哦。”
罢了,管不了这么多了。
我带着丁勾直奔丝线坊,让掌柜帮我染钛白、银白、银灰、珠灰、灰黑等接近墨色的丝线。每种颜色如何调制都仔细商量。
忙到傍晚我才打道回府,爹娘气得要关我禁闭,不过他们都是说说而已,从小我就如珠如玉地长大,从未被体罚过。
心不在焉地听了会儿责骂,我想起肃樱,如今我提前得到《百花图》,算不算抢了原本属于她的机缘。
我想要公平竞争。或许我这样想很傻,不过我实在是想看看肃樱的真实水平。
我叫丁勾帮我找来画年画的鲤鱼张,他们家是绘画世家,非常善于模仿,不出两天就绘制出一幅以假乱真的《百花图》。
我把这幅临摹之作送给了肃樱。
没多久听说她病了,卧床不起,我没有多想,头几天还去看望她,后来因为太忙,渐渐就去得稀疏了。
6.
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那就是做刺绣生意。
据我观察市面上的绣品都质量不高,为何不将绣娘联合起来,大家一起做高质量的绣品销往全国各地?
我娘第一个反对:“不行的小枚,绣娘不可能把自己的看家本事传授出去,那等于砸自己的招牌。更何况你是大家闺秀,绝对不能自降身份去从商。”
我明白,这世道对女人限制太多。从前我见过很多精致绝伦的工艺品,都出自姑娘的手中,但是制作那些艺术品的工艺都已经不可考。
如果美好的东西不能广泛传播,那早晚会有一天永远消失的。
我决心做第一个倾囊相授的绣娘!
府上的小姑娘小嫂子都愿意跟我学,她们说就算不能卖出去挣钱补贴家用,也可以自己做做手帕香囊什么的,漂亮东西谁看了都开心!
7.
可是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