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姜不过二十出头,利落的短发,长身玉立。没上妆的脸有一种洗尽铅华的清润。看惯了她男装,没料到素颜时一身长衫,不见女气。几许磊落如青松的风姿,雌雄莫辨,是个十二分漂亮的年轻人。可惜人太拧巴了,不吃点苦头学不乖的。
苏姜不卑不亢地捡了离他最远的一个椅子坐下,“听说宋局长叫我来谈个案子?”
宋凤达笑而不语,先倒了一杯酒,向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立刻狗腿子搬双手捧着酒杯放到了苏姜的面前,“苏老板,先喝一杯吧。”
“宋局长,苏某人是靠嗓子讨饭吃的,喝酒倒嗓子,从来不沾酒。以茶带酒了。”说着自顾自到了杯茶,然后如同饮酒般喝了下去。
苏姜茶杯还没放到桌面上,宋凤达抬手就砸了酒瓶子。他对着刚才劝酒的警员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叫苏老板喝酒!”
那被骂的警员弓着腰讪讪地退到宋凤达身后,却是恶毒地瞪了苏姜一眼。
苏姜知道这是给自己看的,咬了咬牙不说话。
宋凤达又堆出一个笑脸,“那狗东西的酒你不喝,宋某人的酒,苏老板该给个面子吧?”
苏姜尖尖的下颌微微扬了扬,没有说话,直直地望着他。
宋凤达金牙一错,“好、好、好,既然苏老板想谈案子,那么咱们就来谈谈案子。”他手指一勾,有警员忙递上两张照片。一张女尸的照片,一张是苏姜的照片。
“今天早上在镜湖边上被人捞上来一具尸体,这女人是被人勒死的。身上什么都没有,可偏偏有你苏老板的相片。这简直就是在指认凶手嘛!”宋凤达把“凶手”两个字说的尤其的重。
“苏老板一但伏法,你那梨芳院里靠着你的老老少少,可还有什么活路呦!”他故作心痛的说。
苏姜看了一眼那张照片,“这个女人我不认识。我的照片是在南风照相馆照的,一共洗了两百张,后来全都送给戏迷了。就拿着一张照片就说我是凶手?宋局长是不是太草率了?要是受害者手里拿的是大总统的照片,敢问宋局长会不会去总统府拿大总统问案?”
宋凤达冷笑一声,“苏老板还真是伶牙俐齿。不过查案嘛,查一查案子不就水落石出了吗?镜湖……我怎么记得前些天苏老板不就是在镜湖上的戏船上在唱戏吗?我看这女孩子虽然被水泡肿了,可还算有几分姿色。早就听说那些姨太太小姐们现在都不流行养男戏子,整天和女戏子搞在一起,又风流又不落人话柄。谁知道会不会和苏老板有点什么不和告人的事情?
不过,也许是苏老板和她抢男人,然后谋杀情敌,这也说的过去,是吧?”
周围的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苏姜是个耿直的性子,早就怒气满胸。可是她不得不为梨芳院的一群人考虑,只得生生隐忍下来。“宋局长到底想要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