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交涉了一通,嗨妹总算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帮着董董恩一起灌甜汤、和稀泥。要不说嗨妹人义气呢,出来混,讲的就是义气,朋友丢了脸,能找补就要替他找补,找补不回来,那么自己也不需要脸,该奉承就奉承,该弯腰就弯腰,好话一道一道,马屁一通一通,曹雅好歹是安静下来了。
曹雅不再那么暴躁了,抱臂环胸倚在一边,监视董董恩收拾,搓手、洗脸、梳头、漱口,期间看到董董恩一张丑脸,神情很是不屑,只差没有吐出两个字儿—丑逼。这么影响市容,就该待在家修身养性,不要学人出来撩什么汉子泡什么吧,看得人分分钟想打110。
立誓要与董董恩同生共死的嗨妹不知何时已悄然退出,待董董恩收拾好出去一看,厕所门口乌泱泱站了一***人,原来嗨妹并没有放弃她,而是搬救兵去了。还好朋友多,不管相互之间认不认识,既然坐到了一张桌上,那就是缘分,就要替坐过一张桌、喝过一杯酒的朋友撑场。现在人多底气足,嗨妹已不像之前那样被吓得像只发抖的小黄鸡,便把刚才曹雅赠给她的居高临下、鼻息喷人全都喷回去,说:“不就赔钱的事儿吗?多少钱?开个价吧。”
气得董董恩上去就掐。你赶紧闭嘴吧,万一人家来一个洗衣费、精神损失费,把我卖了都赔不起。当然明面上董董恩还是相当委婉,对嗨妹说:“受害者是位男士,我们一定要尊重男士的意见,还是去听听他怎么说吧?”暗地里对嗨妹猛使眼色,你别给我添乱了,口气这么横,一会儿把姐坑死了咋整?
两人狐朋狗友、狼狈为奸多年,嗨妹一下秒懂,赶紧换成一张狐狸脸,奸笑道:“好的好的,我们去向男士道歉吧。”
楼渊窝在男厕的时间比董董恩还要久,这是自然的。
他在厕所里用洗手液洗了头,擦了澡,又喷了半瓶空气清新剂,还把熏马桶用的檀香拿出三四盒点燃熏起,然而,没有用,头发还是酸,衣服还是臭。楼渊伸出两根指头,小心翼翼夹掉挂在耳边的一根烂菜叶,恼得都快控制不住内心想要揍人的洪荒之力了。
厕所外乌泱泱一帮人很快分成两派,董董恩这边一派,曹雅背后也一派,两派人马隔桌相望,拎瓶相向,气势应该都很汹汹,于是有酒吧维持安保的人过来问怎么了。
两边异口同声说没事儿。
殊不知这样却显得更加有事儿。没过一会儿,第三方势力,就是酒吧的安保方,也悄然无声地出场了,其中有几个块头特别大,肌肉特别威武雄壮的汉子,拎着电击棍,异常显眼地在两拨人马之间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气氛略有些胶着,大家都在等楼渊。
突然之间就有了一种华山论贱的感觉。
董董恩甚至闻到了一丝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