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漓一直僵着的身体这才放松下来,后心却隐隐发凉,一股后怕涌了上来,若是太后来迟一步……
那么厚的竹片,即便只挨一下,怕是也得许久不能见人。
可这个险她不能不冒,不然被宜妃整天这么惦记,她这五年要怎么熬。
好在结果是好的。
她拍了拍胸口,将被丢到一旁的衣服捡起来,检查了一下没有弄坏这才叠好往回走。
卫偃这个时辰还在御书房处理政务,她的时间便是自由的,恰逢小宫女来送了今天新摘的花卉,她便拿了花瓶细致地插了起来。
等一瓶插完,看着那花朵错落有致,她的心情也跟着变得很好。
但不过片刻这份美好就被打断了,因为外头传来了说笑声,她一听就知道不是卫偃,或者说不只是卫偃。
进宫三年,她从未见过卫偃与人说笑。
她探头一瞧,果然不只是卫偃,苏婉儿正尾巴似的缠着他一路跟进了乾元殿,哪怕吴连喜跟在后头各种劝阻,也没能拦住她分毫。
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传进来。
“娘娘别闹了,皇上今天很累。”
“我哪里闹了?司漓利用太后算计我,皇上你都不给我撑腰吗?你知不知道太后骂我骂得可凶了,你不能看着旁人这么欺负我,偃哥哥?偃哥哥~~~”
司漓侧身躲了起来,后面的话有些不想听,其实也是不敢听,她不愿意听见卫偃不问是非就偏向苏婉儿,也不愿意看见他们两个站在一起,仿佛自己是那个外人和敌人。
她悄然从耳房的小门走了出去,嘱咐值守的小丫头替她解释,万一皇上问起来了,就说今日的常服出了些问题,她留在尚宫局帮忙了。
可即便如此,卫偃还是一进门就察觉到了她留下的痕迹,那瓶插花一瞧就是她的手笔——司漓插的花,总有一支傲然独立。
然而他都进门了,人却没迎上来,显然是已经走了。
连安都不问就走……
他回头看了眼苏婉儿,想着她刚才那两声激得人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的偃哥哥,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
眼见苏婉儿还要纠缠,他抬手拍了拍对方的头:“好了,朕不是偏颇她,可太后平日里深居简出,司漓不可能知道她会从那里经过,只是凑巧而已。”
苏婉儿敏锐地察觉到卫偃的心情好了一些,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的撒娇有用了,连忙打蛇随棍上:“偃哥哥,你相信我,她真的是故意的,她就是要用太后来对付我!你得罚她。”
卫偃眉头拧起来,却仍旧耐着性子:“不准胡闹,朕就算是皇帝,做事也得讲道理,无凭无据的事,怎么能随意发作人?”
苏婉儿见他说不听,开始撒泼:“我不管,我不管,我咽不下这口气,你把她喊出来给我出气……”
她打定主意不达目的不罢休,却不想卫偃的脸色刷地沉了下去:“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