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赌气背过身不言语的慕惟楚,她是又好气又好笑。气他的不体谅,却更为他这孩子气般的赌气而觉得好笑。
想了想,她终究还是将那番压在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不管他是不是在听。
“惟楚,我知道你心里在意什么,介意什么,但有些事情绝非你想得那样。若你怪我给你的关心不够,我道歉。但你若认为上官梓淳在我心中胜过你,那么我只能说,惟楚,你太让我心寒了。”
沅馨艺此话一落,便看到慕惟楚背对着她的身子猛地一颤,可沅馨艺却仿佛没有看到一般,淡淡地继续。
“恢复记忆之初,我确然因为坠落假山之前发生的事情怪你,可自那一日你毫无犹豫地挡在面前,替我受了上官梓淳那一剑之后,对你我便再无怨言。一个能用命替我挡剑的人,我又还能要求他什么?我当时便想着即便你一直不肯向父皇说明心意又如何,只要能时时看着你就好了。即便是后来查出事实,救下上官梓淳,为的也是不让你失去这个朋友!可你……”
许是想到了什么委屈的事情,沅馨艺说着便落下泪来。
滚烫的泪水浸湿了扑在那躺椅上的皮毛,亦染湿了慕惟楚本就单薄的衣裳。
许久,见他还是没有理她的动作,沅馨艺松开他便想起身离开。
刚欲起身穿鞋,却蓦地被拉入了那熟悉的怀抱。
但又怕触到他的伤口,沅馨艺挣扎就想离开。
“你如今竟是抱都不愿让我抱了么?”慕惟楚沉稳而沙哑的声音在沅馨艺小心翼翼的挣扎间从她头顶传来。
沅馨艺闻言,顿时停下了挣扎,乖觉地由着他抱着。
半晌,慕惟楚低哑的声音才再度响起。“既然你有如此心思,又为何不与我说?你可知,你失忆的那段时间,我何其不安?看着你清醒之后,那淡漠疏离的样子,我又何其揪心?上官是伤你之人,你尚能那样待他,而我却…你可知,我有多害怕某一日你便又变回了那生人勿近的模样?”
他怀里的沅馨艺听到他这近乎忏悔一样的话,将将才止住的泪水再一次汹涌而出。
他的心,她一直都知道!
只是,即便有了这一世所有的记忆,可她毕竟不是原来那个沅馨艺了啊!
思及现代时的种种,沅馨艺的泪越发的止不住了。
见她如此失控地落泪,慕惟楚劝不住她,只得无奈地将她自怀里拉出,抬手为她温柔地拭去眼角的泪水,嘴角却是淡淡勾起的笑意。
嘉睿帝和慕天航走出偏殿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郎有情妾有意的缱绻画面。
嘉睿帝浅笑着看了看凉亭中的那一双孩子,转头笑着同慕天航道,“只怕朕要做一次坏事喽”说罢,便头也不回地抬腿向凉亭走去。
而嘉睿帝身后的慕天航却似乎并没有嘉睿帝这样的大好心情,反倒是一脸的凝重和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