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风一把扶住踉跄了几步的陆裴环，错愕地看着他。
一向不苟言笑又稳重的掌门师尊居然会露出这般惊惧的神情。
陆裴环推开莫风，闭上双眼紧蹙着眉，急促的呼吸像是竭力在忍耐着什么。
他想认真想想纪凌寒到底在极寒之崖发生了什么。
但只要想到“纪凌寒”三个字，他却不受控制地回想关于她从前的一颦一笑。
心疼！
陆裴环抓着衣襟，睁开眼，薄唇微颤着。
他一步步走向浮翎殿，有些混乱的步伐让人觉得他有几分像游魂。
莫风看着地上那摊刺眼的血，心里也渐渐生了一丝愧意。
纪凌寒上山三年，别人如何嘲她愚笨自作多情她都默默的承受，即使被说生气了也只是笨拙的回几句嘴。
纪凌寒能为陆裴环入断魂窟采玄霜草，凌霄又那般袒护她，这样的她真的入魔了吗？
“大师兄，这……怎么办？”
目睹一切的弟子们都不知如何是好，不管纪凌寒是不是魔，她都已经死了。
莫风扫视了一眼，见兰如沁不见了，面色一冷:“回去，莫要再提此事。”
浮翎殿。
陆裴环堪堪坐下，黯淡的眸子呆愣地看着地面。
“陆裴环。”
长老现身唤了他一声，见他神情不对，又想起刚刚法阵突现的异样，便问道:“是不是纪凌寒？”
听到纪凌寒三字，陆裴环的眸子才闪烁了一下:“她祭阵了。”
本是风轻容淡的四个字他却觉得字字重如千斤。
亲眼看到凌霄祭阵他都没有觉得有现在这般心闷。
长老身一顿:“她自愿的？”
陆裴环手肘撑着膝上，手扶着额，没有回答。
长老叹了口气，表情却并未有何变化:“罢了，这事儿就此了了吧。”
说完，轻握了下陆裴环的肩，便消失了。
空荡荡的大殿像是陆裴环的心，不过坐了一盏茶的功夫，他却觉得过了几个时辰。
他抬眸望向殿门，门外没有那个小心翼翼的身影，应该说再也不会有了。
陆裴环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个略带自嘲的笑容。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亲手重伤纪凌寒不就是要她死吗？为什么看见她祭阵以后，他又这样落寞。
对她的那一丝情意在此刻像是放大了无数倍一样，促使着他不断地在想关于纪凌寒的任何一点事。
不知坐了多久，陆裴环才缓缓起身，往后殿的房间去了。
房内的檀香味中隐隐藏着几丝让陆裴环心安的馨香。
陆裴环坐了下来，看着桌案上已经近枯死的情花，顿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疲倦感。
“叩叩叩——”
“师父。”
兰如沁踩着轻轻的步伐走了进来:“你没事吧？”
陆裴环看了她一眼，忽然脸色一变。
之前纪凌寒口口声声说兰如沁才是魔，可是他完全感觉不到她身上的魔气。
反而兰如沁说纪凌寒入魔了，纪凌寒便真的入魔了，可兰如沁又是怎么知道纪凌寒入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