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恪躲在摘星楼,委屈的一个人抹眼泪。景桓找到她时,已经是掌灯时分,皇宫中点起了千盏万盏指路明灯,景桓坐在妹妹身边,心疼的叹气:“这个委屈是谢鉴容给的,改日,哥哥一定成倍的为你讨回来。”
她抽噎着抹眼泪:“我只是心里难受。”
景桓将手中的册子打开,指着上面一幅小像问道:“你看看,可喜欢?”
画像上是李将军家的长子,英武不凡。
“敦儿若是不喜欢舞刀弄枪的,还要去年的状元郎王岑,还有枢密院使,这些人都是咱们大烨一等一的好男儿,个个是君子如玉,断然不会委屈了我的好妹妹。敦儿若是有喜欢的,咱们就把婚期定到你生日冬至那天,再将泉山的热温泉挖个渠引进汴梁,用温泉水催开百花,花开满皇都,风月俱佳,连空气里都是花蜜的香甜。”
她合上了画册,抹了抹眼泪:“哥哥,我喜欢谁,你都会让我嫁给他吗?”
“自然,敦儿喜欢的人,就算是有家室,哥哥也把他为你抢过来做驸马爷。”
“那我告诉哥哥,我喜欢……”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前朝侍卫跪在帘外大声说道:“启禀太子殿下,滇藏那边带兵反了!”
景桓匆忙起身,跑到摘星楼外,摘星楼是父皇为了求仙营建,高百尺,人站其上手可摘星,亦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他眉头紧锁,看着滇藏方向的无限山河,喃喃自语:“终究是该来了。”
敦恪捧着画册站在景桓身侧,猎猎大风吹动着两人的衣角大袖,她侧首看着哥哥雪白着一张肃穆冷静的脸,伸手握了握哥哥的手:“有景桓哥哥在,我们一定能打赢滇藏的,到时候哥哥亲手把谢鉴容给我抓过来,我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好孩子,你先回寝宫去。”景桓打发走了敦恪,得意从黑暗中走出,低声说道:“太子好手段,不过两日,滇藏就反了。”
“阿堰,我代替父皇御驾亲征之后,宫里的事情就按照原计划进行,那些人,确实该好好的摔一次了。敦儿那边你要格外留心,我生怕她又闯下弥天大祸,万贵妃会趁我不在痛下杀手。”
“臣会谨慎行事。”
不过只是一晚,第二天醒来,连天都变了。
一向求仙问药的父皇从道馆中走出来,鬓角华发如雪,身体佝偻着给要出征的太子送行。敦恪顾不上梳洗,匆忙跑到前朝为景桓送行,拉着景桓的战袍哭的像是被遗弃的孩子:“为什么哥哥昨晚不告诉我要亲征,我只有爹爹和哥哥了,我不想让哥哥去冒险。”
“傻孩子。”他擦去敦恪的眼泪:“守护大烨本来就是哥哥的责任,爹爹已经老了,身为人子怎么可能让爹爹亲自御驾亲征呢。”
“可你是太子,国之根本,不能有半分差错。为什么不是宸濠哥哥替父出征。”敦恪的话语犀利直指宁王宸濠,万贵妃皮笑肉不笑道:“敦儿,你宸濠哥哥身体不好,只能留下代替景桓监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