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现在的顾丙尘变了很多。
他变得沉稳，变得冷戾，不再那么光华外放。
不再如以前那般总是身着白衣，一副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模样。
顾丙尘又问：“你就不想问问刚才遇见那人是谁？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迟苑菲看着远方繁华灯火，双手抱臂：“大约又是那骁惊侯的故人吧，与我何干？”
她现在不是迟苑菲，只是南越国的南词公主。
想了想，她又似笑非笑道：“不过待我回南越我是得好好问一问我父王，是不是有个流落民间的姐姐。”
说完这句，迟苑菲打个哈欠：“盛京城也不过如此！无趣！”
夜深风起。
顾丙尘下意识地挡住风吹来的方向。
迟苑菲却是面色一沉，抬眸看向顾丙尘：“你受伤了？”
顾丙尘诧异地看向她，她怎么会知道？
迟苑菲又嗅了嗅，面容难看起来：“好重的血腥味，何时受的伤？”
刚才烟火气太重，她未察觉，现在这清冷夜风中，这味道格外明显。
顾丙尘心中疑虑陡生，她一个从小被娇养在王宫中的公主，如何会有这般敏锐的感知力？
见顾丙尘怔住，迟苑菲再看他淡的几乎看不见血色的唇，漂亮的眉头蹙起。
他刚回别院时明明不是这样，唯独有变故的只能是别院中他们分开后的这段时间。
到底是谁能伤了他？他又为何不治伤而是陪着她在盛京城里游荡了大半个时辰？
迟苑菲本想上手去检查，却在手抬到一半时骤然反应过来。
她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不愿说便算了，辛苦你陪我这一晚了，王爷！”
那王爷两字从她口中说出，带了丝讥诮嘲讽。
顾丙尘默了默，还是补充了一句：“我没事！”
迟苑菲听不见似的，没再答话。
回到别院后，迟苑菲兀自去了为她准备的院子。
然而看着顾丙尘都到了门口还没有走的迹象，她终于忍不住蹙眉道：“王爷还不回王府？”
顾丙尘极自然的接话：“谁告诉公主，我住的王府？”
迟苑菲就眼睁睁看着他走到不远处的另一个庭院。
他站在门口时，还笑道：“公主千金之躯，万不能有闪失，我住在这里才方便保护公主！”
待那人不见踪影后，迟苑菲才深吸一口气：“南词，修身养性，修身……修个屁！”
她本就是军中长大，肆意如风，当永安王妃时的隐忍已经磨去了她上下两辈子的好脾气。
迟苑菲走到顾丙尘院中，一脚将门踹开，却刚好看见顾丙尘将衣衫褪去，背后尽是纵横交错的血痕。
“顾丙尘……”
最后一个字还未喊出，房中烛火倏地灭去。
下一瞬，有刀剑破空之声响起。
借着月光，迟苑菲看见顾丙尘面容冷厉地持一把长剑冲她心脏直直而来。
迟苑菲眼眸一厉，手腕翻转间露出一抹冷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