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英九随手把手中两个大型塑料袋放在茶几上,然后走向主卧室寻找父亲的身影。卧室入口处靠墙的位置摆着一个深褐色的木柜,木柜最顶端铺着一层已经变得泛黄的旧报纸,上方盖着一块淡青色的玻璃。玻璃和墙壁接近的地方压着几张破损的老旧照片,每一张照片中的凤伟杰都处于青年时段的年纪,但是照片中站在凤伟杰身旁的女子却单独被撕去了头,又或者被烟头烧成了一个窟窿,留下一圈黑色的灰烬。两个废弃的手机包装盒堆在上方,将照片遮去了一大半。
卧室里,凤伟杰正驼着背,拄着一支深棕色的拐杖坐在床铺旁,他顶着一头稀疏的头发,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凤英九出现在了卧室门口,只是自顾自地不断用手里的拐杖敲打着地面。凤英九望着父亲沉迷其中的背影,心中感到一团疑惑。她朝着他叫了一声“爸”,凤伟杰匆忙转过头,双瞳中透着对凤英九的不满,就像在责怪她没有事先通知便闯进了自己的地盘一般。接着,凤伟杰又想张开他那张歪向一旁的干瘪的嘴,试图说些什么,他才想起自己因为两次中风已经无法清楚地进行表达,口中只是蹦出了一连串模糊不清的嘟哝声。
凤伟杰抬起自己的拐杖,如同发出责问一般,使劲地敲打着床铺的边缘,发出“咚咚咚”的声响。
凤英九一脸平静地解释道:“我把菜给你买过来了,你还有没有什么要买的?有的话你就写下来,我晚上下班了再去买。”
语音未落,凤英九的手机就响了起来,电话另一端的苏百万告知凤英九刚刚局里又来了一个报案的出租车女司机,女司机同样表示自己在夜里搭载一名男性乘客时遭遇对方强奸和抢劫。凤英九的脸色一下变得凝重了起来,她挂断电话后不再理会仍在发着脾气的凤伟杰,快速转过身拎起两个塑料袋走进厨房,一边将袋子里的物品塞进冰柜里,一边说道:“局里有事,我要先过去了,等下爱姐差不过也过来了,她会陪你去医院做检查的。”
这时,凤英九注意到厨房摆放调料的台面上多了一瓶已经开封过的白酒,瓶中的酒剩下将近一半的分量。凤英九回过头,透过厨房的大门看向主卧室,无奈地摇摇头,只好拿起这瓶白酒包在那两个剩余的塑料袋里,转身走了出去。
同样的审讯室里,一名短发的中年女子坐在椅子上,女子面对着凤英九吞吞吐吐地将整个案发经过陈述了一遍。凤英九从女子口中所获得的信息和上一个发生的案子相比,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就连案发的地点也是一模一样。当下一个念头从凤英九的脑海里冒了出来,她想,凶手一连两次短时间里连着犯案,是觉得对方不会报警吗?
凤英九又转向苏百万问道:“大黄坡附近的监控有什么发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