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尔文看了那马儿一眼,紧接着便听见从山那边传来了扑啦啦的好大一阵声响,他向山那边望去,瞬间瞪大了眼睛,吓得肝胆欲裂——
一大片飞鸟掠起,在血色的背景下,铺天盖地的向他飞来,那些红色的鸟儿在空中聚成了一只鹰的样子,同十多年前一样,一只血淋淋的鹰,带着死亡的尖啸向他扑来——
鸟群洞体而过。
他的身体如暴风雨中一根病弱的草芥,左右摆动剧烈颤抖着,即将被连根拔起。那些血红的鸟儿在他身上钻出了许多恐怖的洞,有些还卡在了他的伤口中,挣动着翅膀,如利刃般翼尖切割着他的内脏,血肉纷飞。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人,他的舌头从嘴里掉了出来,垂在嘴外:“你……”他只吐出了一个字,便死去了。一只鸟站到了他的肩膀上,啄食着他的舌头。
那人低头看着死去的人,淡淡的开口,“你已经不会感到恐惧了,安息吧,兄弟。”
那人转身走了。
鸟群尖啸着去而复返,将死去的人的血肉啖尽,只留下一具森白的骸骨。
不可弑鹰,弑鹰是为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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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告诉诺伊尔,我要讲述一个故事时,他黯淡的眸子看起来灰暗无光。
“父亲。”他的小脸上满是担忧,“母亲病了。”
我伸出手,他将小手放在我的手中,我便拉着他来到庭院中。这里原本是我母亲建造的花园,她在这里种下了十五株向日葵,而在这里,我在向日葵盛开的季节与她永别……
诺伊尔的手还很小,但十指修长,同他的母亲一样,是双弹钢琴的好手,我不愿他受伤,但是时候让他执起弓箭了,他的眼睛明亮,会是个很好的弓箭手。
“父亲。”他唤了我一声。
“人都会生病的。”我在花园的废墟前停留了一会儿,这些年来,杂草已将这里淹没,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当初葬别那些花儿和母亲的地方,我迷失了,以往我回到这里,总忍不住想放声大哭——
为了那些对于我来说仿佛是无尽的苦难——然而现在,我只想坐下来,和母亲说会儿话。时间也不能抹去我的伤痛,但我现在更成熟了。
“诺伊尔。”我注意到他由于两次被我忽视而有些不满,“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别担忧那些,你的母亲不会离开我们的……”我想起了我过去的岁月里曾一度同我携手的人——另一个让我魂牵梦萦的女子。
帕洛特(诺伊尔的母亲)不喜欢我提起她,她会嫉妒,但那代表了她爱我有多深……
“再也不会了。”我向孩子保证。天知道她还能撑到几时。我也几乎要哀叹起来,上天似乎注定要夺走我身边的女子,如今我已连泪也流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