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一个月过去了,结果确定的了,她没被理想中的学校录取。母亲不敢问,她此时抱着同女儿一样矛盾的心情,怕女儿考上某大学,又怕女儿考不上,当确切的知道女儿没被任何学校录取,心里非常失落,又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欣慰,只是不在女儿面前表露,而此时的乐依杰,面对着给母亲买药有时了拿不出钱的时候,也完全体会到了母亲的心理,只是不说。渐渐的,她也平静了,或许,和周郁赌气的话,要成为现实?
乐依杰没事的时候,就把父亲过去的工作记录本,拿来偶尔翻翻,记录本上有钢笔铅笔圆珠笔随手记的工作内容,还有诗词灵感,句子还有帐目,听来的民间药方等,乱七糟八的。看着父亲的人生路迹,更感到茫然。九月各个大学开学的日期过了好久了,确实已经没别的希望了,和上帝的赌博算输了输就输!让毁灭来得更猛烈些吧!她不甘心的在心里说。
不能蜷伏在家里必需选择其它的路了,好在有比较充分的心理准备。这天晚上吃过饭,她一边收拾,一边对母亲敞开说:“我想出去打工。”
“你不念书了?”母亲问,她知道自己这是一句多余话。
“我想先打工,或一边打工一边念书。”此时,她知道书还是不能丢,必需设法继续念!而且,欠的债太多了,她不想再向任何人借钱,不能平白无辜依赖别人的帮助,要靠自己!
“可你打什么工啊?”
这个问题,女主人公也茫然。她想到了,即便打工,同样不能离家远,还要照顾母亲。
正当她彷徨不定的时候,这天下午,母亲郑润芳以前的同学,成州学院建筑系主任温文旺来看望母亲。
母亲郑润芳没精打彩的,刚服过药,靠在坐椅上,见到昔日的同学,勉强招呼他坐。文温旺四十一岁,开始步入了秃顶的年龄,两道由鼻根上方向眼角斜去的眉毛,如同隶书的八字的两笔,呈现出一股天然而深刻的衰败气氛和悲观色调。一看他的表情,容易让人猜测他最适合做以下类的工作:比如在高贵的八宝山主持遗体告别仪式或致悼词,或在低端的民间丧事场合念祭文。文温旺和郑润芳是小学同学,而且他就是班长,他们共同回忆了过去的童年,又叹息了人生易老什么的,文温旺至今成了他们班最光辉一位。乐依杰在母亲的介绍下,礼仪性的问候了一声,然后站在旁边,纳罕她怎么来到这不名一文的乡村,难道真是看望母亲聊聊天,回忆过去?
对于成州学院,她有所了解。学院在成州市南郊,四年前,该片区的建筑学校林业学校中师几所中专类学校,被政府用行政命强行粘合在一起,成了本市第一所具有大学身份的学校,尔后,政府又向外招商引资,哄得一个外商参股投入数百万,政府某些官员们暗中参股,于是维修了操场维修礼堂食堂图书室,新修了教学楼,然后风风火火的准备招生,然后股东们就打算批发文凭就能千秋万代地赚下去,年年发财。但学校建成后,每年生源很差,市里不能让第一所大学倒下去,否则成州市面子上过不去,于是上级将招生任务以行政命令层层摊派下去,县到乡乡到村,搞得干部人人肩上都有了担子。这两年为了这所唯一大学的招生问题,每到秋季,整个成州就烽烟四起,鸡飞狗跳。为了扩大名义生员数量,学校针对几个主要学科开设了函授,函授可也少有学生报名,这项任务又分摊到老师们头上,他们开始四处活动游说。没一会,他就把真实来意说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