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过了半晌,耳边依然存在奇怪的咕咕声,偶而伴随着尖利的声音,根本不像是人发出的,房间里却没有半点异常。
被窝里闷热,冷汗却顺着脸颊滑落。
我慢慢移开遮挡住视线的被子,扑面而来的只有清新的空气。
奇怪的声音仍旧持续着。
直到天亮,房间里也没有半点动静。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一个晚上没有休息,眼皮就像是坠了两个秤砣一般,实在支撑不住。
正想要睡觉,外面的议论声越来越大。
这次我不敢再出门,只是站在窗边,想听得更清楚一些。
可没想到,刚站过去,放眼便看见满院的纸钱!
死人用的纸钱!
一道惊雷劈在了天灵盖上,震得我浑身发麻,什么时候?是谁?
无数串问号排列在我的脑海之中。
村民聚集在一处议论,有人说不止是他们家的狗没了命,就连鸡鸭也没得剩。
母亲听了这下可慌了神,连忙往鸡圈跑去。
再一次尖叫声刺破耳膜。
满圈的鲜血,鸡鸭鹅全直挺的躺在地上,皆是从腹部开了一个口,五脏六腑都不见了踪影。
有的内脏长长的拖在地上,整个鸡圈就像是一个凶杀现场。
到底是什么东西?
从深处的腹部下手,只吃最柔软的内脏。
野猫吗?
但是在一个夜晚里,将村子里那么多只牲畜掏了内脏去,那得有多少只野猫?
突然想起了昨天夜里那奇怪的声音,那不就是这些牲畜在被害时发出的呼救声吗?
没过一会儿,不知道奶奶从哪儿又牵了两只恶犬回来,耳朵直竖,一看就是凶神恶煞无人能亵玩的模样。
到了晚上,狗吠依旧是从村口乍起,像是多米诺骨牌一般,以排山倒海之势袭来。
院中的两只恶犬在预料之中开始吼叫,声音雄厚浑圆,底气十足。
可就在这时,声音斗转。
嗷呜嗷呜——像是被谁扼住了咽喉,没过几时便不再出声了。
忽然迎面而来,一阵凉风。
可我记得,窗户被我关得死死的,为什么现在窗帘还在颤动?
我一头钻进了被子,大气也不敢出。
空气中传来嘶哑的喊叫。
我颤抖着身子不知在何时竟是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果然。
两只恶犬的死况和昨天一样,双眼瞪得老大,就像是看见了什么令它恐惧的东西一般。
昨晚的哀嚎还好似萦绕在耳边。
不对。
这哀嚎声确确实实存在,就在门外不远处。
村里的一个养殖户,拥有全村最大的牛棚,此刻圈外围满了人。
还未走近,猩红色便填满了我的眼眶,使我阵阵发晕。
牛棚像是被血洗染过一般,里面所有的活物都横七竖八歪倒着,瞪大的牛眼映满了恐惧与惊慌。
每一具尸体都扁扁的,细细一看,和鸡圈里的活物一样,全少了五脏六腑。
一股浓烈的腥臭味扑鼻而来,胃里早已翻江倒海,转过头弯下腰,干呕了好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