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月月,我不敢想象我会变成什么样子。”马红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坚定地说:“她给了我第二次生命,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从来不会主动欺负任何人,她在用自己的力量维护校园的正义。”
我震撼得久久说不出话来,没有人比我更能体会马红的感受。上初中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子的边缘人。即使没有马红那样的经历,我也能够体会到马红当时深入骨髓的孤独感和无助感。
王月竟然是这样的人?!到目前为止,这是我听过的第四个版本的王月了。这个谜一样的女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月月和阿雪的关系其实不像她们表现出来的那么差。”马红似乎觉得带给我的惊讶还不够,又爆出惊人之语:“我经常和月月阿雪在一起玩,她们其实也是很好的朋友。月月说之所以让别人觉得她们是死对头,一个是很好玩,还有一个是这么做可以更好地维护学校的平衡。女生里无论出了什么大事最后都会通过她和阿雪商量解决。”
我慌乱地在口袋里乱掏,想要掏根烟缓解一下杂乱的心绪。摸空以后才想起来我平时很少抽烟,没有揣烟的习惯。我让马红等一下,一阵飞奔跑到附近的超市买了包烟,胡乱点上吸了两口,搅成一团浆糊的脑袋总算清醒了不少。
怎么会这样?这和我的推断截然不同,调查了一圈,尽管不想承认,可我还是在心里给王月贴上校园恶霸的标签,或多或少认为她落到现在这个地步也算咎由自取。如果真相真如马红所说,那也太妈的讽刺了。
我带着巨大的挫败感和对王月的愧疚感回到茶吧,马红又说了很多王月的事情。加上之前的见闻,王月的形象在我脑海里渐渐丰满起来。
这是一个多面体的女孩,既能冒着被老师赶出考场的风险给朋友打小抄,又能在大周末的清晨把朋友从被窝里拽起来温习功课。既能一个人跑出五里地只为追赶一个小偷,也能在公交车上公然拒绝给满面红光的老人让座位。既能向欺负同学的混混收保护费,也能从早到晚打一份很辛苦的零工。
如果非要让我做出评价,我只能说,王月是个很执着很真实的人。这种人能够很容易改变别人,自己认准的事情基本会一条道走到黑,撞了南墙也不会回头。
我独自溜达了很长时间,在清爽的晚风中感受着各个不同版本的王月,重新整理了一遍思路。华灯初上时才回家。
赶巧不巧,百合也才回来。我们在小区门口撞个正着,看她的神色,应该也有进展。我们索性去旁边的公园溜达了一圈。交换了彼此的收获。
百合找到了体育老师,稍微用了点小手段,体育老师就痛痛快快地交代了。当百合说到小手段的时候,我恰好瞄了她一眼,只见百合背着手哼着歌,满足之色溢于言表。我不禁打了个冷颤,不知道那位倒霉的体育老兄会不会患上美女恐惧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