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救人一命,比赚十万八万开心不知多少倍。我们骑车回家路上,心情无比舒畅,但随之我想到个问题让我心中的喜悦瞬间减了几分。
“那回去怎么跟你爹交差呢?我们自己垫?”我问杨子庭。
也不知他是专注骑车还是在思考问题,半晌才回答我:“没事的,我随便给他两三千块应付下就行。”
我当然不能让自己一个人担,毕竟我们也没多少钱,那些病人家属给的报酬,百分之九十都要上交给我们老师,也就是杨子庭的老爹杨博。
我师从杨博,完全是因为认识了杨子庭,他带我玩蛊,后来被杨博发现,说我很有天赋,便收我入他门下。
我十五岁拜他为师,一边上学一边跟他学蛊术,断断续续学了五年后才开始和杨子庭出来医病救人。而这整件事,我始终瞒着我爷爷,他很反对我碰蛊,至于为什么,他也不说。
老师是个玩蛊高手,在苗疆少有敌手,因此认识他的人给他暗中称他为蛊王,是不是蛊王我不清楚,但在蛊术方面我们没见他输过。
老师一共有五个学生,包括我和子庭,杨子庭是最大的,我第二。五个学生只我和子庭能出门医病,其他三位学弟都还未“毕业”。
每次我们医病回来都要如实报数,交钱,交的越多,老师越开心。有次遇到类似小洋这样的贫困人家,我和子庭同样一分钱没收,老师脸色很难堪,嘴上虽没说什么,大家都知道。
我也理解他,他需要钱来养活另外三个学生。
为避免被骂,这次我们俩准备凑满两千块钱交给他,再编些谎话应该能混过去。再说,只要钱到位,老师应该不会去查什么。
果然,老师见我们回来,面露喜色,问医好病人没有,子庭如实回答,并把事先准备好的两千块钱交给他。
老师脸色微沉,嘴唇蠕动,却也没说什么。除掉没收费那次,这是我们治病以来收到最少的报酬。
子庭说:“爸,他家的钱之前都治病花完了,两千都是找亲戚借的,这次我和静香就不要那百分之十了,全部给你。”
“呵呵。”老师看着手上的钱嘴角微微抽搐,后推笑数出四百递给我:“怎么能不要呢?你们辛苦一阵总不能因为报酬少不给你们零花钱吧,拿去拿去……”
“真不用,老师,我们有零花钱的。”
他本就不开心,哪还能收钱,又给他推回去,老师也没再递回来,说了些场面话后让我们去休息,说明早过来看三个学弟学妹养蛊。
我们点点头,杨子庭骑车送我出山,不知是老师图安静还是怎么的,他家住在深山里,虽然我们都是农村的,但他家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一般人还真找不到。所以每次回家都要子庭送我出大山。
其实不是很远,三四公里,走半个小时便能出来,子庭非要送。老师也曾说给我配电瓶车,被我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