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轻盈的门扉,内室是一间装饰古朴的书房,左边是一个博古架,右侧则是堆满齐整的书籍,正中央有一副桌椅。
黑衣人压低他的帽檐,一头跪倒在书桌前,将方才在武安侯府的祠堂里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说给萧停听。
斜倚在太师椅上的萧停,侧着脸微微一动,将轻薄的奏折往桌面随手一掷地,眸子犹如深邃的古井。
他潋滟生光的红唇弯起:“这苏满满倒是有几分意思。”
黑衣人不置一词。
祠堂原先只有几盏残烛悬挂,晦暗阴沉,但一群小厮疏忽间高举火把闯入祠堂,照得整间祠堂亮如白昼。
为首的人是武安侯,他面色黑沉若暗幕,他的身侧站立着脸肿得半边高的苏禾禾。
自从苏禾禾在苏满满那里吃了亏后,就泪眼婆娑跑到搬武安侯这个救兵了。
苏满满端凝着威风凛凛的武安侯,浮到胸腔的怒意往上窜,她的父亲来祠堂兴师问罪。
她气定神闲地站着,眉眼间有些许的慵懒倦怠,明知故问道:“父亲,您到祠堂有事儿?”
武安侯眯起那双略带褶皱的眉眼,听到苏禾禾的啜泣声,心疼地看着一旁的苏禾禾,一颗心更是坚定下来要为苏禾禾出口恶气。
“孽障!为父让你到祠堂罚跪,你睡在蒲团不敬祖宗就算了,还当着祖宗排位羞辱你妹妹,你这是不顾礼法,罔顾人伦!”
“呵。”
苏满满嗤之以鼻地笑了。
她这位武安侯的父亲向来都是偏宠苏禾禾,就如同之前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打她,也如同现在这样,也不问清楚她为何要打苏禾禾,就盛气凌人责怪她。
倘若苏禾禾嘴没有乱嚼舌根,她才不会无缘无故的骂人。
武安侯眼神如同是苍鹰般犀利:“你还有脸笑?”
“我为什么不能笑?”
“父亲以为妹妹今日来祠堂是安慰我?”
“你妹妹自小心善,无非看你受罚可怜来看看你,你还想怎样!”
苏满满听到这回答倒是讥笑的更大声了。
“父亲你只知妹妹心善,又可知我这个嫡女性子如何?”
武安侯神色变了变。
“不过也不怪您。”
苏满满自嘲一声:“这世人皆知武安侯府庶女,却不知其嫡女。”
“我性子向来温和,若不是妹妹今日来祠堂挑衅在先,出言伤我,我气急了也不过是反嘴一两句,从未说过任何过分之词,倒是没想到妹妹仗着您宠她,倒打一耙了。”
“住嘴!”武安侯眼底像是涌动起熊熊燃烧的鬼火,他蜷缩着拳头,黑色的官靴踩在地面噔噔作响。
“你妹妹什么性子我不知道?定是你出言不逊!”
他站到苏满满的面前,在众人的注视中,抡起手掌狠狠挥去。
这巴掌不可谓不响,连祠堂里的烛火似乎都被这阵骇人的掌风吓得抖了抖。
苏满满只觉脸颊上钝痛一片,口腔里像是有浓稠的血蔓延开来,贝齿似乎也都被打得错位了,这下手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