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别带我去医院了，我留在家里只要不吃不喝不动，然后大小便失禁，没多久就会变成傻子的。再没多久就会死了。这样你就如愿了。瞧瞧，我是不是很听你的话？你该高兴才是。”
凌皓月那温和的嗓音配着这些无情的话语，让梁静思的步伐加快起来。她在害怕，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女儿不再像从前那样渴望她，这让她说不出地难受，还有着愤怒、不甘。
“妈，我这样不是很好吗？最起码这样你就没有任何牵绊了，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也不会怨恨我让你失去了自由。以后也不会怨恨我不听你的话，不把你放在心里当回事。”
凌皓月鼻子发酸：“其实我发现死亡并不可怕。在那里没有任何痛苦遗憾。没有不甘，没有得失，更毋须去遗憾那无法逾越的障碍。”梁静思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流泪。
女儿那句‘遗憾无法逾越的障碍’就这么触动了她。她只是想痛快的哭一场，但是在这之前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让这个脑子热糊涂的女儿脑子变清楚起来。
恐惧在心中升腾，她忽然怕女儿就这么离开自己。第一次梁静思后悔自己从前的行为。她想着等女儿好了，她不再那样对女儿，她要好好对女儿。她要做一个好妈妈。
车辆行人在不断地后退，快步进了医院的母亲大声叫着：“医生，我孩子病的糊涂了，快帮我看看。”
“把孩子放这边，你去挂号。”医生看看凌皓月吩咐道。梁静思放下她立刻跑开了，医生则拿着温度计让她张嘴，给她量体温。
“医生，我是不是快死了？”凌皓月躺在病床上望着那个中年男医生问道。
“小孩子哪来那些东西的。”医生笑着道：“你没事。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其实死了也不是坏事，你说是不是啊？”凌皓月倒是一本正经地和医生说着死亡。“最起码我觉得躺着和人说话很舒服地。”
“胡说，你不会死的。”医生呵斥着凌皓月：“躺着能说话的还是人？”
“你说那些古人留下的书咱们在看时是不是古人在和咱们说话呢？如果是，那是不是躺着的死人和咱们说话呢？如果不是，咱们为什么要看古人的书听古人说呢？”
“如果你说那是古人写的文字，那为什么有些文字是那样，而不是另外一样？为什么这个人的文字和那个人的文字不一样？不都是那么几个字吗？为什么要说谁的诗怎样呢？难道那不是死人在和我们说话吗，难道说他们还活着吗。”凌皓月问着医生。
一时间医生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医生，我女儿怎么样了？”母亲赶过来问着。也恰好解了医生的困窘。
“你这母亲也是的，你女儿都是这医院的老病号了，怎么三天两头地就生病。你是怎么照顾你女儿的。害得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想着死啊活的。”医生抛开那些问题立刻呵斥着。“有你这么做母亲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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