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婆子还是头一回催她催得这样急。
不过也不怪老夫人催得急，今日程瑾的事儿闹得那样大，老夫人听到消息时脸都气黑了，连继续上香祈福的心情都没了，立刻马不停蹄赶了回来。
秦婆子不满地睨着沈长宁，四姑娘平日里瞧着温顺懂事，这次居然闯下那么大的祸！！
“四姑娘，快同我去吧！”
秦婆子又催了起来，沈长宁却依旧神色淡淡，“既然大伯父都下朝回来了，想来我父亲也回来了。今日我还未向父亲请安呢，不如我先去见过父亲，再同父亲一块儿去慈安居？”
“哎哟我的姑奶奶！都什么时候了，你就别耽搁了！”秦婆子可等不及了，也顾不得什么姑娘婆子的，几乎是和其他几个婆子一齐将沈长宁架了出去。
“姑娘，姑娘！”
南星跟在后头急得脸都红了，可见秦婆子将姑娘越带越远，她想到方才姑娘的吩咐，咬咬嘴唇急急撑伞从澹宁居跑了出去。
——
纵然庆南伯府这些年逐渐没落，但如今这间从祖上传下来的大宅子还是富贵堂皇的。
从澹宁居到慈安居，一路上都是锦簇花团、典雅景致。
只不过，沈长宁被秦婆子架着，半分也没有心情欣赏就是了。
“怎么才把人带来？老夫人都问了三四遍了！快，快进去！”慈安居的大丫头福蕊即刻领着沈长宁往里走去。
跨过房门，沈长宁一眼就看到高坐首位的老夫人谭氏，目光往下便是相对而坐的大伯父沈之煌和大伯母董氏。
一见她进来，谭老夫人二话不说将小榻桌上的红釉福纹杯狠狠往沈长宁这边一摔。
“啪啦”一声轻响，杯子瞬间摔得稀巴烂，碎裂的瓷片直朝着沈长宁飞来，她眨眨眼，提着裙子灵活就往旁边闪开了。
“混账东西，还不快点跪下！”见她居然还敢闪躲，谭老夫人心中更是火大。
沈长宁背脊挺得直直的，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不知孙女做了什么，惹得祖母如此盛怒？竟连说也不说一句，上来就要孙女下跪。”
谭老夫人愈发生气：“我才出门半日，家里就闹出那样大的事！你还好意思问我？！”
一旁的董氏倒是及时出来护住沈长宁，“母亲，有什么话好好说嘛！四姑娘毕竟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这才做事不知轻重深浅。不过，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母亲您再是生气也于事无补啊，还是让儿媳好好同四丫头说一说，看看如何补救才好啊。”
“哼！我就不信她这个孽障听得进去。”
谭老夫人别过脸，半分好脸色都不给沈长宁。
董氏拉起沈长宁的手，和颜悦色地开口规劝：“阿宁，大伯母知道你一向都是个心善的好孩子。可毕竟人命关天，如今，整个京城里只有你有救程老夫人的良药，咱们不同那些流言蜚语计较，这便将千年老参给状元爷送过去，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