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琴见穆宁繁出了门来,忙让一旁无所事事立着的紫云去送,自己则端着刚煎好的药,进了屋内去服侍白箬轻用药。
白箬轻正懒洋洋的坐半躺在贵妃塌上,目光呆滞。
“娘娘,该用药了。”春琴端着药碗走到白箬轻跟前道。
“唉~你说这药吃了又有何用,连续吃了半年了,不还是要吃它。”白箬轻接过温热的玉质药碗,喃喃道。
“娘娘就吃了吧,皇上一会儿还要来,若是知道您推脱着不愿吃药,就该生气了。”春琴半哄半吓道。
白箬轻嘲弄的晃了晃碗里黑乎乎的药汤,然后一饮而尽:“如此可好?”
春琴听出白箬轻口中的不快,觉得自己规规矩矩的,并未有什么不妥之处,于是有些不解:“娘娘今日怎么了?”
“嗯?为何如此问。”白箬轻将药碗放回春琴手上,淡淡反问道。
“只觉得娘娘今天的心情和往常不太一样,言语间有些从未见过的阴郁,让奴婢有些奇怪。”春琴看了看面色沉平的白箬轻,连忙垂下了眼眸,略微有些踌躇的说道。
白箬轻细细思索着方才穆宁繁的话语,心里荡起一阵不安。
秦俞为何非要让她为他诞下龙嗣,难道是为了将她永远拿捏在手中,怕她知晓的太多,出宫之后与他作对?
那他大可不必,她本就是靠着父亲的荫庇,才得以谋算,他如今是齐国皇帝,地位也已稳固,且不说她本就没有反抗之意,即使是有,又能在这等情势下掀起什么浪来。
那么,若是,若是为了情?
白箬轻忽然轻声笑了起了,略带着自嘲的笑声里透着些许凄凉。
也许,是最近他对她态度,开始有了一些莫名的暧昧转变。
所以让她变得对他有些期待,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些什么。
但是,若当他满心满眼的将她捧在手心里宠爱时,她就会奢望更多。
如果他只属于她,从身到心的爱着她,那该多好。
或者时间倒回到之前,她还不知道他的企图,他的野心和筹划之时,他对她的的假意恩爱也好。
记得那时,两人还曾一起谈天说地,泛着轻舟,躺在王府里的芙蕖池里。
或白或粉的莲花,一朵一朵的蔓延在湖面上,耳边只能听见风儿阵阵吹着流水的声音。
她折了两片莲叶盖在两人头顶,他躺在船头,深邃的眼眸透过碧绿的叶子,静静凝视着她,四周的莲花围绕着他们。
她羞涩的回看他,回以一笑,然后红着脸,依偎在他的肩膀上。
他和她只静静的躺着,消磨着时光,谁也不说话,但仍然能甜蜜的让人笑意难却。
她当时还天真的以为,她就是这世上最快活的人了。
可是,后来她终于还是知道了真相。
那天,当她为了给他一个惊喜,揣着那件亲手为他做的衣衫,偷偷藏在书房里,准备让他好好夸奖自己一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