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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和其他一些侥幸没有感染的大叔大婶们,则在山区后的一个营帐中,一天二十四小时被人看管,每天都要抽血,化验。
但是在那段时间里,在我们这些健康的人中,依旧有人会发烧。然后被全服武装的衙卫带走。
有人说,这些被带走的人都成了试验品,被活生生的解剖了。
整个村子一千多人,最后就剩下了二百多人还健康。
但却像是一只只小白鼠一样,每天被严加看管,毫无自由。
我在那个营帐里生活了一个多月。
直到一个巧合的机会之下,我认识了林叔。
林叔是父亲大学里的挚友,这次被上级指派,来这里控制病情的扩散,他知道关于父亲的一切。
当他得知我是父亲唯一的儿子后,便给了我很多便利。
时常带着我离开营地,出去散散心,呼吸新鲜空气。
林叔他们来的几周之后,营帐里的人,相继发烧。
一批又一批的人被带走。
林叔每天回营帐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后面几次,每次回来都是紧锁着眉头,心事重重。
只有看到我,他才会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
我知道,林叔他们对于病情的研究,似乎到了瓶颈。
治疗方案陷入了僵局。
胡家村的村民们,也越来越少。
面对着如此大面积的死亡,医护人员似乎也彻底的歇斯底里起来。
他们炸开了后山葬岗,把那些死去埋葬于土的尸体,全部挖了出来。
不停地解剖,研究,反反复复,妄图从那些死人身上找到答案。
但是,一具具早已腐烂,黝黑中毒的尸体,狰狞的面孔就像是妖魔对他们的嘲笑,嘲笑他们的不自量力。
终于,在他们来的一个月后,治疗方案宣布失败。
所有被隔离的人,离开隔离区的时间无限期延后!
也就是说,我们已经被放弃了。
当然,我是后来才知道这个消息的。
因为,当这个消息发布的时候,我正好发烧了。
这不是一般感冒的发烧,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
从我第一次咳出黑血,我就知道,自己已经步入了感染者的后尘。
我发烧的第三天,就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恍惚中,我感觉到林叔来到了我的身旁。
“天一,天一......”
林叔一直呼唤着我的名字。
他的脸颊贴在我的耳垂边上,能感受到他炽热的体温,还有眼泪的冰凉。
我在昏迷中,想起了父亲,想起了母亲,但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夜晚,我难得的清醒了片刻,几个身穿白色生化服的人,将我从床上抓起,背着我离开了营帐。
我知道,我要和那些即将死去的人一样,将变成一具具焦黑的尸体。
奇怪的是,那时我的心中竟然没有一丝害怕。
或许,那时的我,并不知道死亡对于人来讲,是多么的恐惧。
或许,那时的我,天真的以为,死掉之后,就可以见到母亲,说不定,还能见到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