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瞬间,这中年汉子的脾气就上来了,顿时在酒馆内大声咒骂起来。四周酒客听出缘由之后,纷纷跟着骂魏小刀不地道。
白吃酒馆老板施舍的馒头不说,临走居然还顺他几瓶酒。
不过也怪这酒馆老板忙的昏头转向,连这人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白吃老子馒头不说,还偷我酒,这叫什么事?!”
“外面这大雪下的好,让你在外面被“白魔”给弄死!”
周围的酒客又是一阵附和,不过大家都没把这事情往心里去,更是谁也不会真的和酒馆老板感同身受。最多也只是将这事儿,当做了今晚发生的一件趣事,顶多也就是以后与友人饮酒之时想起这事,拿出来当做一个笑话而已。
肖四骂了几句气也就消了,现在冷静下来已经对魏小刀没了火气。
谁都不是傻子,这样风雪夜不躲在被窝里,十条命起码去九条!但魏小刀依旧走了,说明他是真有急事去大河城。
“这酒丢就丢了吧!”
肖四在心底嘀咕了一句,但随即他又马上苦下脸来,那贼婆娘每天都把这酒钱算的明明白白,这酒无缘无故的少了,估计又是要赖自己偷喝了!
他拿起展盘,想着一会得去把搓衣板给藏起来,不然这跪一夜谁受得了?
可却见展盘下面压了几文脏兮兮的铜钱,肖四愣了愣笑了。
屋外风雪漫天,屋内热火如春,酒客们开始天南地北聊着。热闹总是一笑而过,只有屋外大雪依旧,冷冽的北风如同刀锋一样切割着大地。
谁也不会记起就在刚才,酒馆角落里还坐着一位落魄少年。
真是来时乘风踏雪,去时静湖无漪。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早风停雪静。
大河城门外,魏小刀靠坐在一棵枯死老槐树下,裹着他那件脏的发黑,黑得已经发亮,亮的几乎可以发光的破旧斗篷。
斗篷完全将他盖住,要不是偶尔会有轻微颤动,他肯定会被当做一个死人。毕竟在一个大雪夜里死几个人实在太过正常,何况还是个流民。
一只觅食鸟儿落下,震落树梢点点白雪。
也就是在这时,魏小刀一双满是泥垢的手从羊皮斗篷里伸了出来,接住了下落的雪花。
只是雪花刚刚与他手心接触,就化成一点晶莹。魏小刀没有在意这些,他反而拿手抄起了一把积雪,开始在手心来回搓弄。
只是片刻白雪就因为手心的温暖融化,紧接着暗红色的冰水从指缝间流淌而出,滴落在地面的瞬间,就像在洁白雪地上留下了一朵朵暗红色梅花。
随着一捧捧白雪被抄起,最后在揉搓下都变成了暗红液体。污垢褪去,魏小刀一双手也被冻得通红。手上的脏东西没有了以后,这双手看起来也变得秀气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