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默,刚才屋子里飞进来一只鸟,把我吓坏了。”杨娜手舞足蹈地说。
“净瞎说,有纱窗,怎么会飞进鸟呢?”我不可思议地问。
“是真的,它飞进来后,在屋子里飞了两个来回就不见了。”杨娜心有余悸地说。
我知道妻子胆小,连忙劝她说:“好了,好了,我回来了,你啥也别怕了,快睡觉吧。”
杨娜见我回来了,心里好像有了底,便不像刚才那样紧张兮兮的了,连忙给我打了一盆洗脚水,便回床睡了。
天气太热了,我洗脸刷牙后,又擦了擦身子,然后坐在沙发上一边泡脚一边看电视,突然一只黑乎乎的东西从窗帘后面爬出来,“呼”地一声飞了起来,在屋子里“呼呼”地飞个不停。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拖着两脚水,直奔凉台打开纱窗、又关上卧室的门,那只黑乎乎的东西飞了几圈后,一下子从窗口飞了出去。我赶紧关上纱窗。我看得清楚,这是一只蝙蝠。此时,杨娜从卧室里出来,惊恐地缩成一团。
我真没想到住宅里会飞进来蝙蝠,再说窗户虽然开着,但都有纱窗,蝙蝠怎么会进来的呢?我见杨娜很害怕,便安慰道:“娜,没事了,从窗口飞走了。”
“雷默,你看清是什么了吗?”
“好像是一只蝙蝠。”
“怎么会是一只蝙蝠呢?”
“我也不知道,以后千万要关好纱窗。”
折腾了半天,我和杨娜才躺在了床上。妻子满腹牢骚地说:“都当上副处长了,连个房子都分不上,要不是我们公司领导慈悲,借给我这套五十平米的小屋,我和女儿就得睡大街上。”
房子是我的一块心病,我向厅领导申请了多次,怎奈僧多粥少,便不耐烦地说:“你看,你又来了,非捅我腰眼儿。”
“本来嘛,多亏咱女儿在寄宿小学,不然,非被这蝙蝠吓坏不可。”
“我女儿胆大着呢,说不定她逼着我抓住,拿到学校当标本呢。”我开玩笑地说。
“有其父必有其女。”
杨娜说完一转身,背对着我睡了。我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妻子一直是我的生命意志,我们命中注定为彼此而生,她不断地鼓舞我站在生命之上,向高处攀登,我却在攀登中学会俯看。爱让存在得以升华,获得意义,尽管这意义很可能让我成为受难的约伯,但我坚信幸福就像坚信上帝一样。
第二天傍晚,我推掉应酬,一下班就往家赶。昨天晚上,杨娜受了惊吓,我想多陪陪她,便按时回了家。我俩吃完晚饭后,一起看了一会儿电视,忙了一天都挺累的,便上床睡了。
半夜时分,我被扑噜噜的声音惊醒,我听见一种“吱吱”的声音,我连忙打开灯,只见一只黑糊糊的蝙蝠正倒挂在雪白的窗帘上两眼放光,龇着牙叫个不停。我顿时感到头发根倒立,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