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重烟一口一个草包,严继臻的脸色也是一点比一点难看,奈何臀部剧痛,手上也有被藤条鞭打的伤,他动都动不了,只能闭上眼,神色缓和,放任江重烟自说自话。
江重烟看着他这一副油盐不进、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心里就有气,道:“严继臻,你就这么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你?”
严继臻不言不语,江重烟继续道:“你都知道外面是怎么说你的么?贪花好色、烂赌酗酒、不学无术、无恶不作……这么多恶习,京城里的正经姑娘听见你的名字都害怕,以前我爹的学生还说,如果他的妹妹被你看上,他宁愿把她送去做尼姑。你看你,做人做成这样,有意思吗?”
江重烟絮絮叨叨许久,严继臻却是连呼吸都没乱过,只是闭着眼睛嘟囔着:“有意思。”
江重烟看他这样一副无赖样子,想说的话顿时都被噎在喉咙口:“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
严继臻闭着眼睛,脸色苍白,但是却无赖至极:“怎样?我就是贪花好色、烂赌酗酒、不学无术、无恶不作。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离我远一点,省得脏了你的眼。”
他这话说得平静,丝毫没有赌气的成分,似乎是在说一件认真严肃的事情。这反而让江重烟愣住了。
严继臻等了一会,没听到江重烟的反击,便睁开眼睛,看着那发愣的女子道:“喂?”
江重烟回过神来,道:“你这人真奇怪。别人被骂都要反驳两句,你竟然照单全收。”
严继臻心平气和地回答她,“这是因为他们又没有说错。”
江重烟被噎住了,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
严继臻看了她一眼,对这个恶毒的女人也忍不住多了一丝同情,“不过你也是真的惨。好端端去上个香,居然被我祖母看上,看上就算了,找那个护国寺的老神棍算个八字,竟然说什么和我是天作之合,稀里糊涂地就被圣上赐婚给我。你说你,干什么不好,要去上香?”
江重烟听严继臻这么说,还能怎么办,只能黑着脸道:“如果我知道会这样,我那天说什么都不会出门的。”
严继臻嗤笑一声:“既然我们相看两厌,不如等我伤好了就去禀告太后,准许我们和离。”
江重烟白了他一眼,“你以为事情这么简单?要是可以的话,当初太后为什么要让圣上给我们两个赐婚?”
严继臻一阵语塞,只好道:“既然如此,那就井水不犯河水,你过你的,我过我的,别来干涉我就行。”
江重烟却是一笑,她看了看自己白皙修长的五指,对着严继臻娓娓道来,“我的祖母是个特立独行的女子,她曾经说过,好男人是靠调教出来的。有时候祖母总是做些让我惊讶的事情,不过那些事情倒是教会了我许多,比如说,不可以乖乖认命之类的。”
在严继臻惊惑的目光中,江重烟把自己的手帕团成一团塞进了严继臻嘴里,然后站起来走到了他身侧,那白皙的手掌就这么啪一声落在了严继臻刚刚上过药的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