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女孩，怎么就不知道，女孩子一人孤身在外，有多危险呢？
叶婉知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男人又叹了一口气，离去的背影有些佝偻。
赵月的母亲，从褪色的挎包里拿出皱巴巴的卫生纸，抹干净台阶上残留的烟头的黑迹。团成一团攥在手心，挪到封玄睿跟前，小心翼翼地问：“律师……那杀我女儿的凶手……是不是就，找不到了……”
女人黑红的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意，卑微到有些可怜。
“……时间太久，”封玄睿道，“那两枚指纹，很难确定究竟是谁的。而且当年的证人，如今也未必记得那时候的情况了。追查到的可能性……”
他垂下眸子，望见女人双手抱拳放在胸前，似乎还存着一丝希冀。
到嘴边的“几乎为零”咽下。
“不大。”
“好……”女人木讷地点点头，“有希望就好……那……律师，要是抓到凶手，我们能不能请你来……”
“指控”这两个字还是太专业了，女人半天憋出来一个词，“来办案。”
“……”
“我们肯定给律师费，”女人慌慌张张地补充，“这个您放心……”
封玄睿递给她一张烫金的名片，银色拉丝的卡面在夕阳中也熠熠生辉。
名片上的瘦金体清冷雅致。
“封玄睿君同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
“有线索立刻联系我，”封玄睿道，“不需要律师费。”
“啊？”女人也呆了呆，接过名片后，鞠了一躬，追着早已走远的丈夫而去。
站在原地的封玄睿，目送那对夫妻出了法院的大门。
“裴律师……”
“裴律师还真是高风亮节。”分不清夸赞还是讥嘲的声音，打断了叶婉知接下来的话。
郭政从法院大门后走出来，拍着手，“和当年的裴律师可不太一样，这是在……赎罪？”
赎罪？
叶婉知眯了眯眼睛。
相比于叶婉知，封玄睿的反应更为平淡。
“我们走。”
“哦……”叶婉知忙不迭地跟上。
被甩下的郭政朗声大笑，“裴律师，踩着朋友的肩膀往上爬，可不是一件好事，坏事做多了，是要受到反噬的……”
余音被风卷进林中，叶婉知听得断断续续。
李诚备好了车，满面堆笑地等在法院门口，见到两人出来，谄媚地上前，接过两人手中的公文包，拉开车门，让他们上车。
李诚坐在副驾驶，兴高采烈。一边暗暗指责郭政挑唆他临场换将，把调材料时候出现的风波甩锅给郭政。一边要给封玄睿和叶婉知好好摆一个庆功宴，庆祝二位大获全胜。
封玄睿始终不甚热络地望着窗外，只在听到李诚要摆个庆功宴的时候，出言阻止了一下。
回到酒店，封玄睿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叶婉知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回房，叶婉知打开电脑，查询了封玄睿办过的所有案件。
太多了。
从业六年，三百多件案子。
一个小时之内，想要知道封玄睿今天情绪低落的原因，无异于大海捞针。
“踩着朋友的肩膀往上爬……”
脑中灵光乍现。
封玄睿的朋友……
叶婉知试探着，往搜索框里输入三个字——
“沈星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