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直犯嘀咕,她问的这些问题都是很是奇怪,但她毕竟是给我安排工作的人,我还是老实交代:“说是早晨五六点。”
“呵呵。”这笑声意味不明,不知道她是对我的回答满不满意。
她把我刚才的回答写在纸上放进衣兜里。
养母离开之前两个人在角落里交谈了一会儿,我只看着主任给了养母一张卡片。
远远地看不清楚,只是看着像是张银行卡,我突然有种被卖了的感觉。
下午的时候我可算迎来了来到医院的第一个工作。
把送来医院的尸体放到太平间去,我正纳闷医院怎么还做起殡仪馆的工作的时候。
主任却用她那渗人的笑容对着我,深深地鞠了一躬。
“我的儿子就拜托了。”
我以为她是向准备干活的各位感谢,但是她却是正对我弯下的腰,我一个晚辈和下属受不起这大礼赶忙回了个礼。
她身边跟了个道士模样的人,他看到我回礼,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是个好丫头。”
道士抱着一木箱子的东西,和主任去了太平间相反的方向,把我们这些干活的留在了原地。
可看见主任走了,大家似乎都不愿做这搬死人的工作,一个个脚底抹油,眨眼就不见了。
只剩下我和一个小姑娘,她身体瘦小看起来不足一米六,无措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个软弱可欺负的脾气。
我和她走到床边,感到一股子寒意扑面而来,不由得打了个冷战。
我看到一截裹着霜的手指,颜色灰白,从他身上盖着的白布露出来。
这具尸体居然是被冻上的!
“他怎么了?”我问。
那姑娘嗫嚅着嘴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主任家的儿子,二十岁就死了,死了能有五年了。”
“好像是个冤案,死的不明不白的,为了不破坏尸体破坏证据,就一直冻着留到了现在。”
“也是可怜。”我说着对这具尸体蓦然产生了怜悯。
我掀起白布打算把他的手重新盖好,却不经意触碰到了他手指上的皮肤,一股阴寒窜进了我的身体,激起了我的鸡皮疙瘩。
我们把他推进了电梯,按下了负一层。
没成想他身上的冰霜开始融化起来,而且是以极快的速度,水顺着床滴下来,滴答滴答敲击着电梯的地面。
“怎么化得那么快?”我纳闷。
我们把他推出电梯的时候,从床铺上流下来的水已经汇成了流,溅湿了我们的鞋子,踩着一脚的水,太平间温度又低简直是透心的凉。
我觉得我怕是要感冒的时候,那姑娘的嘴唇已经冻得没有血色了。
“你还好吗?”
“我、怎么、那么冷啊?”她哆哆嗦嗦地说。
“你快回去吧,我一个人推进去。”我催促她。
她颤抖着离开了,剩我一个人费力地把他推了进去。
他身上盖着的白布也已经被濡湿了,布料紧贴着他的脸,我看出了他姣好的轮廓,鼻梁高挺额头宽阔,挺翘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