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芳辰心思转了无数转，沉思良久才开口，“你的输赢，压在金万身上。你输了，金万也会彻底输掉。”
他正色道，“纪仓明，重庆不像北上广，在我们这座城市，金万作为规模庞大的实体企业，曾经创造过无数辉煌，当下它还有价值，我不认为它就应该到此为止。”
纪仓明沉默的挂了电话，她明白曲芳辰的用意，他要她赢，也是要金万赢，更是要基德赢。
她没有退路，她不能输。
于海洋坐在曲芳辰宽大的办公桌对面，看着他放下电话，好半天也没吭声，曲芳辰看着手里的文件，头也没抬，“有话说？”
“我在想，你怎么就不怕程安明一怒之下，卡着纪仓明的竞业协议不放？”于海洋叹了口气，近来曲芳辰做事愈发出乎他意料了，“你把纪仓明和信通的关系搞得彻底决裂，没给她任何退路，你就不怕她记恨？”
曲芳辰放下手中的文件，抬头看着于海洋，“程安明要是敢卡着纪仓明，让她一年都闲着，怕是纪仓明在私下集中火力搞金万，能把他的如意算盘给搅黄了。”
于海洋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想想，这确实也是纪仓明干得出来的事情。
“纪仓明既然想来基德，她就是铁了心要做金万的案子，既然做，就必须得赢。至于程安明，巴不得趁此送走她，祸水东引给别的评估公司，借别人的手来收拾她最好。”他神色平淡却极有把握。
“那你收了纪仓明，就不怕金万大股东章作铭甚至他背后的大老虎找你麻烦？”
曲芳辰却没再说话。于海洋和他共事多年，清楚他此时的沉默意味着他早已做好了全盘计划。
“至于纪仓明，只要她能把我要她做的事做好，别的随便。”曲芳辰再次开口，语气冷漠。
于海洋眉头突突跳了两下，“随便？一员干将还没来就和你有了裂隙，这是好事？”
曲芳辰一副无所谓的神情，回看向于海洋。
他想起那晚等红绿灯时，曲芳辰所说的话，“有拦路的老虎，我就找把枪来。”
纪仓明对于曲芳辰，就只是一把打老虎的枪。
他盯着曲芳辰，“我要不是因为移民，说什么我也不会退出基德，你这样的合作伙伴，难求啊！”
曲芳辰重新拿起那份资料看了起来，丢出句话，“你真的是为了移民吗？”
于海洋神色有些尴尬，见曲芳辰眼皮都没抬一下，这才稍缓，“我跟你不一样，我得为老婆孩子打算，入股头部资产评估公司，这笔资金实在太大了……”
“嗯，我知道。”
曲芳辰在资料上圈了几笔，一边在上面写着什么一边回道，语气稀松平常。
纪仓明在OA上提了辞呈，理由让人无法拒绝。
人生除了生死都是小事，她得去关照她那颗囊肿。
程安明默不作声的批了。
心照不宣是成年人世界保持体面的最好方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