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我睡着不声不响地把我扔在巴黎,自己跑到格拉斯来,算什么?”女人走到了纪南承身侧,恰好就在温嘉树的身边,温嘉树的心脏突突地剧烈跳动着,脑中萌生出来一个想法,紧张和害怕让她不敢抬头,继续佯装捡着地上的面具碎片。
“我来谈生意,你来干什么?”
“这里是香水之都哎!我是女人,我来闻闻香水,看看有没有中意的,给我妈妈也带几瓶回去。”女人的声音比昨天多了几分恋爱中的娇俏感,而纪南承的声音也变得比跟旁人说话时平和了许多。
邢时也觉得头疼,会意地看了一眼自家老板,笑着对女人说道:“申小姐,那我去酒店帮你安排房间。”
“好,谢谢。”女人深吸了一口气,“这里真的好香,好舒服。”
“姜姜,回去休息,我还有事。”纪南承念出了女人的名字,虽然是“逐客令”,但是口气很轻。
蹲在地上的温嘉树猛地听到“姜姜”二字,拿着面具碎片的手忽地在空中停顿住。
她记得申沉再婚后有一个女儿,只比她小两岁,也就是说当年申沉是婚内有了别人,而那个女儿,名字叫申姜……
申沉是中医,这个小女儿的名字便取自中药名申姜,他真是煞费苦心。
温嘉树的心仿佛被一双无形的大掌紧紧攥住,压抑得喘不过气来。她觉得好像有人在跟她开玩笑一样,让她三番五次遇到纪南承,而偏偏,让她恨之入骨的申家,又可能会跟纪南承结姻亲。
温嘉树的头低得很低很低,生怕被申姜看见,虽然申姜并不认识她,但心里的怯懦还是让她不敢抬头。
然而此时,她放在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铃声在安静的温室花房内显得格外刺耳,这才提醒了申姜原来身旁还有一个人在。
“她是谁啊?”申姜仰头问纪南承。
温嘉树没有听到纪南承是怎么回答申姜的,也无心去听,因为电话是上城医院打来的,她的母亲温致萍,就住在上城医院。
“喂。”医院打来的,肯定没好事,温嘉树紧张地攥紧了手机。
“您好,请问是温致萍患者的家属吗?”
“我是,我是她女儿。”她声音很轻很轻,生怕被人听见,因为紧张,她一直在战栗。
“患者发生了突发性休克,正在抢救,家属最好马上过来。”
一瞬间,温嘉树有一种天崩地裂的感觉:“抢救……好,我,我马上过来。”
她立刻挂断电话,起身时,因为久蹲,腿上一阵酥麻,她以为下一秒就要跌倒时,一只有力的手掌紧握住了她的手臂。
幸好这力道钳制住了她,否则她肯定会重重地摔在温室花房的地板上,而且温室花房不是平坦的水泥地,一跤摔下去肯定会擦伤。
温嘉树虽不喜欢眼前这个骄傲到让她觉得不舒服的男人,但他帮了她,基本的礼貌她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