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芋尴尬地笑笑:“我们不认识。”回想几次照面都承蒙他的帮助,她想当然地理解为,“他应该挺热心的吧。”
护士像是听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暗暗撇了撇嘴:“姜医生可不算热心的人,他来我们医院挺久了,没人跟他熟。说起来,我们姜医生能成为医生,那可真是太励志了……”意识到自己不该与病人家属讨论私事,护士突兀地结束了话题,“肿胀处消得差不多了,药快滴完的时候叫我吧。”
唐芋点头。
护士离开病房的同时,另一个人侧身进来。
郑秩望了一眼唐芋,目光转向郑冬:“你妈这不是挺精神的吗?”
郑冬不服气地辩解:“妈妈很累,给爸爸打完电话才醒的。”
审视着唐芋,郑宇试探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唐芋向外张望,“你妈没跟来啊?”
郑秩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我没告诉她。”
“真难得。”唐芋嘲讽一笑,“你居然还有不请示你妈的时候。”
郑秩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冬冬明天下午手术,上午我们先去把离婚证领了吧,反正离婚冷静期也过了。”
唐芋没有说话,起身离开病房。
郑秩跟出来。
“这种事你非得要当着孩子的面说吗?”唐芋抬头直视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孔,几年前的某个下午,两个人曾以同样的姿态在亲友面前宣誓一生不离不弃。
真是天大的讽刺。
“就算不当着他的面说,也改变不了什么。”
“谁想改变什么了?”唐芋冷笑,“郑秩,你真以为我还留恋你吗?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随你怎么想吧。”郑秩朝病房里喊了一句,“冬冬,爸爸走了。”
郑秩走向电梯间。
靠在转角的姜叙留意着他的脚步声,待他拐弯时,左行一步,挡在了郑秩面前。
他比郑秩要高,垂眸俯视,口罩上方的眼睛严肃而冷厉。
哦,原来是你这家伙。
“麻烦让一让。”姜叙沉声道。
郑秩被对方强大的气场震慑,不自觉道:“对不起啊。”
郑秩错身,姜叙拎着从医院打包的饭菜缓步离开。
经过郑冬所在的病房,他侧头望去,一片昏黄的光线里,唐芋正用湿巾温柔地为儿子擦脸。
她醒了。
姜叙微微舒了口气,将饭菜放到护士站,请值班护士帮忙送进去。
“姜医生送来的。”护士略带深意地看了唐芋一眼。
“这怎么好意思……”唐芋接过饭盒,“请问他已经走了吗?”
“往楼梯间的方向走了。”
唐芋放下饭盒,追出去。
楼梯间的门“砰”的一声被推开:“姜医生!”
姜叙驻足,站在二楼的台阶上向上望去。
“请等一下!”唐芋疾步下楼。
姜叙脱下了医生服,穿着宽松的白衬衫,口罩还未来得及摘,昨晚他照顾手术后的病人一夜没睡,打算早点下班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