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安宫的寝殿里，杨逸寒凝着眼前画像中的女子失了神。
“皇上。”安公公压低了声音，轻唤。
这三年来，安公公已经不止一次瞧见杨逸寒这般走神了；不作他想，必然是为了已故的先皇后。
似乎察觉了寝宫中又多了一人，杨逸寒似怀念似询问道：“你说，琪儿可是怨着朕的？”
安公公是打杨逸寒还是王爷便伺候在跟前的，这十余年陪着他，早非一般心腹可比。他也知晓杨逸寒与赵琪儿的那些恩怨情仇，也明白这些年他有多悔恨。
“皇上，先皇后在世的时候便说，这凤安宫像个牢笼，如今她好不容易逃离了四方天，皇上又何必圈个与她相似的女子？”
安公公这话似有些大逆不道，然则他也是一门心思为了杨逸寒着想，故而后者不曾责怪了他去。
杨逸寒目光一凝，有些悲痛：“朕虽为天子，却失了最爱的人，如今只能用这样的办法来缓解。”
“皇上，情深不寿。”安公公劝诫道，“那福嫔虽能梦见皇后，可她终究不是皇后，难道皇上亦要将她视为替身？”
杨逸寒嗤笑一声，道：“琪儿便是琪儿，谁也不能将她取代了去！”
“可.......”安公公方要询问到底，又惊觉失了规矩，忙敛去了话。
似乎杨逸寒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只是道：“朕知道琪儿已死，朕不会糊涂到此，只是她既然能梦见琪儿，便别想着朕能放开了，哪怕只是让她做朕和琪儿之间的纽带，朕也会好好留着她。”
这话，加重了几分语气，似乎想要借此说服自己。
“皇上，奴才瞧着后宫娘娘们对福嫔娘娘的赐封颇有微词。”安公公尤且记得刘贵妃的神情，觉着还是早些知会皇上一声为好。
“朕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得到她们来说。”杨逸寒突然凉了语调，末了又道，“福嫔既然入了宫，就要学会如何在这皇宫中生存，朕虽顾着琪儿会对她有几分照料，可断没有将所有心思放在她一个人身上的道理。”
此时，他才真正像了一个帝王。冷血寡淡，掌握生杀！
“皇上，夜深了，可要回宫歇着？”安公公瞧了眼更漏，劝道。
“朕想一个人走走，你跟远些。”杨逸寒摆手，吩咐安公公不要惊扰他独自沉思。
这些时日，多兰部落不断的骚扰边境，杨逸寒已经好些时日不曾休息了；加上一个似与赵琪儿有牵连的辛瑶，足够他烦扰操心一阵。
圣命难为，安公公不敢再规劝，便远远的跟着。
不知走了多久，杨逸寒忽而在一座宫殿外忽然听闻了几个零散的音调，倒是惊得他神色骤变。
那音调倒不是很生涩，只是曲调有些不常见，稍仔细些便能听出是捻着树叶吹奏。
赵琪儿在世时，最喜欢的便是如此吹奏。他也顾不得一国之君的仪态，脚下运功，便越过宫墙，落入殿内。
在远处目睹了这一切的安公公，吓得不轻，忙加快了步伐，打算寻了宫殿门进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