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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梦境中回到现实的桓不蛮这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冰冷的泥地,视线范围内只有压在他头上密密麻麻的干草,而一身的冷汗早已将沾在脖颈周围的一层干草浸湿成了黑褐色。
我这又是在哪?爷爷呢?
他定了定神,这才想起而爷爷早已经离世很久了。自己也早已离开了的华盖山,
自下山一来的的数月,他都在从巴蜀前往江南的路途中度过。他这一行只为了一个目的,就是完成爷爷要他去往江南投拜入华阳派门下的遗愿。
…那我这是在哪….南风村,等等,南风村!
想到这里,他急忙地用手拨开一部分压的他呼吸都有些局促的干草,然后用手撑地,尝试支起身子看看周围发生了什么。
当他的脑袋刚随身子微微仰起,后背的脖颈处却传来一阵巨大的痛楚,疼痛让他短暂地失去了支撑力量,整个人又重重的躺倒在地上。
这是他幼时受过重创的地方,位置落在督脉大穴的位置,这一脉的残疾成为他这辈子的软肋,草车的翻车刚好让他的旧伤处撞上了地上凸起的石块,以致他瞬间头昏眼花,手脚无力。
好在脖颈的抽痛并未持续太久,但一时间内他也不敢再有大的动弹,躺在地上的同时,他观察了下四周,厚重的干草外面依稀可以看到车身的木板,他又用手摸了下身下的地面,随着泥土冰冷的触感逐渐传来,他大概知道了自己的处境,他被倒压在草车之下了。
“草车怎么翻了?”
桓不蛮努力地整理零碎的记忆,试图整理下思绪,但稍一思索脑袋便疼的厉害,不得已只得暂放下一肚子的疑惑,待气力稍微恢复后,他用手拨开了脑袋上方的一部分厚重干草,让视野稍微开阔了一些。
目光所及之处,一只硕大的车轮正卡在了一颗两个人都无法合抱的大树干上,整辆车倒翻着斜斜靠在了这棵树上,树皮已被深深的刮去一大片,露出被撞的坑坑洼洼的淡黄色里木。
桓不蛮依稀想起昏倒前的些许记忆,当时草车行驶的速度突然极快,直到一阵巨大的冲击让他的意识瞬间消失。那冲击想必就是草车撞树所发。
辛亏草车是斜撞在了树上。否则,一旦满满一车的干草倒压在桓不蛮身上,就是不把他压死,也要闷死了。
想起先前的那番遭遇,后怕的桓不蛮不自觉的用手摸向后背头颈处的伤口,幸亏撞伤的口子倒还不大,只是擦破的些许皮。看着手指上粘着的是些已经凝固了的血痂,心下稍微松了口气。
那赶车的大爷去了哪?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他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方才梦境里那些惊恐的声音。
这些声音让桓不蛮汗毛一竖,他这才注意到,草车的外围竟然是静悄悄地毫无人声,这种反常的寂静,让独自被“关”在草车里的桓不蛮更觉诡异。